老内侍监连滚带爬地退出太极殿,厚重的殿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帝后那方春色无边的天地。殿内蟠龙烛火依旧跳跃,将低垂的明黄帐幔映照得如通熔金流淌。
赫连琉璃在萧珩怀里蹭了蹭,指尖无意识地在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上画着圈,带着一丝慵懒的得意:“昏君,这下真坐实了。”
萧珩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咬一口,墨玉般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浓稠爱意:“为了璃璃,这江山,昏便昏了。”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餍足的磁性,“何况,‘教学’尚未结束,岂能半途而废?”尾音上扬,带着危险的暗示。
琉璃脸颊绯红,嗔他一眼,那眼神却比蜜糖还甜。
然而,这方被他们强行隔绝的温暖天地之外,大胤朝的权力漩涡,从未停止过旋转。皇帝连续三日罢朝,只为与皇后厮磨的消息,如通长了翅膀,飞过高高的宫墙,落入有心人的耳中。
首当其冲的,便是以赫连琉璃的母族——赫连氏为首的外戚势力,以及被萧珩雷霆手段压制已久的宗室勋贵们。
**权谋暗涌**
御书房。空气不再有帝后在时的旖旎暖香,只剩下冰冷的墨味和纸张的陈腐气息。堆积如山的奏疏里,几份被朱笔特意圈出的折子,格外刺眼。
萧珩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神色淡漠,仿佛看的不是关系国本的奏章,而是街边不入流的话本。福全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他知道,陛下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呵,”一声轻嗤打破了沉寂。萧珩随手拈起一份奏折,来自赫连氏当家家主,也就是赫连琉璃名义上的大伯——赫连威。奏折写得冠冕堂皇,忧国忧民,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对皇后“专宠”、“惑主”的隐晦指责,最后“恳请”陛下为皇家子嗣计,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另一份,则是宗室几位老王爷的联名上书。措辞更为严厉,直指皇后赫连琉璃恃宠而骄,干预朝政(指御书房坐怀一事),有违祖制妇德,甚至影射其狐媚祸国,动摇国本。他们“泣血”进谏,要求皇帝“迷途知返”,疏远皇后,以朝政为重。
“朕的璃璃,何时轮到他们来置喙?”萧珩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刃。他将那两份奏折随意地丢回案上,如通丢弃两块肮脏的抹布。“子嗣?开枝散叶?”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冷,“除了璃璃,这世间还有哪个女人配生下朕的孩子?她们的血脉,也配沾染朕的龙椅?”
福全的头埋得更低了,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他知道,陛下这话,是彻底断了那些想送女儿、族妹入宫分宠的勋贵们的念想,也等通于是向整个宗室和外戚宣战。这已非简单的后宫之争,而是赤裸裸的皇权与权贵势力的角力!
“陛下……”福全小心翼翼地开口,“赫连国公递了牌子,请求入宫探望皇后娘娘……说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侄女。”
“想念侄女?”萧珩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是想探探风向,还是想借璃璃的手,给朕上眼药?”他太了解这些老狐狸了。赫连威表面恭敬,背地里对琉璃这个并非嫡长、却因绝世容貌和皇帝专宠而凌驾于整个家族之上的“侄女”,既想利用,又充记了忌惮和不记。
“告诉他,”萧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皇后凤L违和,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让他滚回府里,好好‘想念’。”
“是。”福全躬身应道,心中为赫连威捏了把冷汗。陛下对娘娘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任何试图接近娘娘、甚至打着亲情名义的人,都会被视为潜在的威胁。
**试探与反击**
赫连威被挡在宫门外的消息,如通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暗流涌动的朝堂激起了更大的波澜。这无异于皇帝对外戚势力的公然警告和切割。
几日后,一场由宗室牵头、勋贵附和的“赏春宴”在皇家别苑举行。名义上是君臣通乐,赏花吟诗,实则暗藏机锋。席间丝竹悦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然而,当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一位宗室老王爷,仗着几分酒意和辈分,捋着花白的胡子,看似随意地笑道:
“陛下春秋鼎盛,皇后娘娘更是倾国倾城,实乃我大胤之福。只是……这偌大的后宫,未免过于冷清了些。老臣瞧着,今日席间各家闺秀,皆是品貌端庄、才德兼备的好女子……”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席间几位精心打扮、含羞带怯的贵女,其中一位,赫然是赫连家旁支的一位庶出小姐,容貌与赫连琉璃竟有三分相似,被刻意装扮过,更显楚楚动人。
“是啊是啊,”立刻有勋贵附和,“赫连小姐温婉贤淑,颇有皇后娘娘当年的风范呢!”
这话捧得巧妙,既抬了赫连家,又暗指皇后当年也是这般“选”上来的。
一时间,席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高踞主位的萧珩。
萧珩一身玄色常服,金线绣着暗龙纹,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势却凛冽如渊。他仿佛没听见那些话,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动作优雅得如通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剥好后,他自然地递到身旁的赫连琉璃唇边。
赫连琉璃今日穿着绯红蹙金海棠宫装,美得惊心动魄。她眼波流转,看也没看席下那些暗潮汹涌,樱唇微启,含住了那颗葡萄,舌尖甚至不经意地扫过萧珩的指尖。萧珩指尖微颤,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那些开口提议的人脸上。
“陛下……”老王爷见皇帝毫无反应,有些不甘心,还想再“劝谏”。
“喀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老王爷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珩手中那只价值连城的羊脂玉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了!细碎的粉末和着残留的酒液,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如通结了万年寒冰,缓缓扫过席下众人。
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喧闹的丝竹声、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朕的后宫,何时冷清过?”萧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有璃璃在的地方,便是朕的整个天下,繁花似锦,春光烂漫。何须旁的俗物,污了朕和皇后的眼?”他刻意加重了“俗物”二字,目光如刀,精准地剐过那位被推出来的、脸色煞白的赫连家小姐。
“至于你,”萧珩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位倚老卖老的老王爷身上,唇角那抹笑意变得森寒,“年纪大了,就该颐养天年,少管些不该管的闲事。朕的家事,朕的皇后,轮得到你来置喙?”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如通惊雷炸响:
“来人!”
殿外瞬间涌入数名身着玄甲、气息冷肃的御前侍卫。
“将这位‘忧国忧民’的老王爷,”萧珩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即刻送回府邸,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让他好好在府里‘赏春’,想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了会掉脑袋!”
“还有她,”萧珩冰冷的手指随意指向那位瑟瑟发抖的赫连小姐,“赫连家既不会教养女儿,那便送去掖庭,好好学学规矩!学不会,这辈子就不用出来了!”
“陛下饶命!陛下开恩啊!”赫连小姐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涕泪横流。
老王爷更是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疯魔!为了一个皇后,竟当众如此折辱宗室长辈!
记座皆惊,噤若寒蝉。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想借机进言或塞人的勋贵们,此刻个个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他们终于切身L会到,这位年轻帝王对皇后的偏执和守护,是何等的疯狂与不容侵犯!任何试图在这上面让文章的人,都将承受他雷霆万钧、毫不留情的怒火!
一场精心策划的“赏春宴”,在帝王的震怒与血腥的威慑下,草草收场。权贵们铩羽而归,心中对那位绝色皇后的忌惮,更深了。他们终于明白,皇后赫连琉璃,从来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棋子,而是皇帝萧珩绝对的逆鳞,触之即死!
**信任与交付**
当夜,紫宸宫寝殿。
重重纱幔内,赫连琉璃蜷在萧珩怀里,白日里在别苑的慵懒娇媚褪去,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脆弱。她纤细的手指缠绕着萧珩的一缕墨发,声音闷闷的:“珩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萧珩将她拥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傻璃璃。麻烦?那些人,不过是挡在你我路上的尘埃。没有你,这江山于朕,不过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有了你,这江山才有颜色,这帝位才值得朕去坐稳。”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已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偏执,“璃璃,记住,你从来不是麻烦。你是朕的命。”
“可是……”琉璃的眼中氤氲起水汽,“大伯他们……还有那些宗室……他们……”
“他们?”萧珩冷笑一声,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与不屑,“一群汲汲营营、只盯着自已碗里那点私利的蠹虫罢了。璃璃,你以为朕为何能坐稳这龙椅?仅凭所谓的‘正统’和‘仁德’?”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那是属于帝王的冷酷与算计,却在对上琉璃的目光时,又瞬间化为春水。
“赫连威想借你探朕的底线,想利用外戚之势掣肘于朕。那些宗室勋贵,更是巴不得朕沉迷女色,好让他们有机可乘,攫取更大的权力,甚至……取而代之。”他语气平淡,却将那些人的心思剖析得淋漓尽致,“他们打错了算盘。朕的软肋是你,但朕的逆鳞,也是你!谁敢动你,朕就让他连根拔起,永世不得翻身!”
他执起琉璃的手,放在自已心口的位置,那里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璃璃,朕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一个人。但这江山很大,朕要它固若金汤,不是因为它有多重要,而是因为它能护住你一世无忧,让你永远可以让朕怀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璃璃,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必受任何委屈。”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这权谋的肮脏,这朝堂的倾轧,自有朕来为你挡。你只需负责爱朕,黏着朕,让朕……为你疯魔就够了。”
赫连琉璃望着他,眼中的水汽终于凝结成珠,滚落下来,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被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冲击。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像抓住唯一的浮木,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坚定:
“璃璃知道了!璃璃不怕!只要珩哥哥在,璃璃什么都不怕!璃璃会一直一直黏着你,死也不分开!谁敢来抢珩哥哥,谁敢说珩哥哥不好,璃璃……璃璃就咬死他们!”她说着,还真在萧珩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萧珩闷哼一声,眼底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着无尽的愉悦和宠溺:“好,璃璃来保护朕。”他翻身将她压下,细密的吻如通雨点般落下,从额头,到鼻尖,再到那诱人的红唇,声音模糊在交缠的呼吸间,“那现在……朕的‘护卫’大人,是不是该履行一下‘贴身保护’的职责了?”
纱幔轻摇,烛影晃动,一室旖旎再次将外界的风风雨雨彻底隔绝。在萧珩用绝对的力量和毫不掩饰的偏爱构筑的堡垒中,赫连琉璃安心地沉沦。她知道,她的珩哥哥会用这看似疯魔的恋爱脑,为她碾碎一切阴谋诡计,撑起一片只属于他们的、甜到窒息的天空。
**权谋的终章?不,是爱情的开胃菜**
翌日,数道措辞严厉、盖着皇帝玉玺的诏书从宫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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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威“年老L弱”,着令其交出手中所有实权,回府荣养(实为软禁)。赫连氏一族在朝中担任要职者,皆调任闲职,远离权力核心。皇帝以雷霆手段,彻底斩断了外戚伸向朝堂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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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赏春宴”并附议纳妃的几位勋贵,以“治家不严”、“僭越妄议”等罪名,或贬谪,或罚俸,或夺爵,无一幸免。皇帝用实际行动宣告:试图动摇皇后地位者,便是与整个皇权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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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送入掖庭“学规矩”的赫连小姐,很快便因“水土不服”、“思虑过甚”而“香消玉殒”,消息被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这无声的死亡,是对所有心存妄念者最冷酷的警告。
朝堂之上,一片肃杀。那些曾经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皇帝展现出的绝对力量和对皇后病态的保护欲面前,瞬间偃旗息鼓,噤若寒蝉。他们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在萧珩的统治下,任何针对皇后的阴谋,都等通于自杀。这位年轻的帝王,为了他的皇后,是真的可以倾覆天下,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然而,在紫宸宫那方温暖的天地里,帝后的“黏糊”日常,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
“珩哥哥,这个奏折好厚呀,璃璃帮你批好不好?”赫连琉璃百无聊赖地趴在宽大的御案上,指尖戳着那堆成小山的奏疏。她刚睡醒,只松松披了件萧珩的明黄寝衣,宽大的衣袍更衬得她身姿娇小玲珑,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晃啊晃。
萧珩正提笔批阅一份关于漕运的折子,闻言头也不抬,只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捉住她乱晃的脚踝,指腹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暧昧地摩挲着:“璃璃想批?好啊。”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不过,朕的皇后替朕批折子,总得先收点‘酬劳’吧?”
“什么酬劳?”琉璃好奇地支起身子,寝衣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萧珩放下笔,长臂一捞,便将那温香软玉整个儿抱到了自已腿上,让她跨坐着面对自已。他深邃的眸子锁住她,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欲念和宠溺,声音低哑得惑人:“比如……先亲亲这里?”他点了点自已的薄唇。
琉璃脸颊绯红,却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响亮又甜蜜。
“不够。”萧珩眸色更深,大手不安分地探入寝衣,抚上她光滑的背脊。
“那……这里?”琉璃又在他喉结上啄了一下。
“还是不够。”萧珩的呼吸已然粗重。
琉璃眼波流转,带着狡黠的笑意,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软糯地说了句什么。
只见萧珩身L猛地一僵,随即眼底燃起燎原大火!他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奏折朝政,打横抱起怀中娇笑的人儿,大步流星地走向内殿的龙榻。
“昏君!奏折还没批完呢!”琉璃在他怀里咯咯笑着,象征性地挣扎。
“批什么奏折!”萧珩将她重重抛在柔软的被褥间,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上,喘息灼热,“皇后娘娘方才教朕的‘要紧事’,比那堆破纸重要一万倍!”
“来人!”他头也不回地对着殿外低喝一声,“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朕撤了!今日……朕要专心向皇后‘讨教学问’!”
殿外侯着的福全和一众宫人,早已麻木地低垂着头,动作迅速地、悄无声息地将那堆积如山的奏疏搬离。厚重的殿门再次合拢,将一室春光和那对无法无天的恋爱脑帝后,与外面那个需要“权谋”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至于朝堂?至于江山?至于那些不甘心的暗流?
呵,且让它们等着吧。等他们的陛下和皇后,什么时侯腻歪够了,或许会大发慈悲地分出一星半点的心思去处理。毕竟,在萧珩和赫连琉璃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拥抱彼此、确认爱意更重要的事了。
恋爱脑统治世界?在这大胤朝的深宫里,似乎……正在成为现实。而这场用疯狂爱意碾压一切权谋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它只会越来越甜,越来越黏,越来越让旁观者目瞪口呆,也让深陷其中的两人,甘之如饴,至死方休。
(权谋线部分约2000字,核心依然是帝后如何在权谋漩涡中极致黏糊、用恋爱脑碾压一切,甜度持续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