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年代之从宣传科开始浪 > 第5章  初露锋芒
苏长顺"特招"进厂的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当天就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不过版本有点走样,传成了"宣传科赵科长慧眼识英才,亲自从大街上挖来一个天才画师,连杨厂长看了画都拍案叫绝,当场特批进厂!"
虽然身份暂时是临时工,但在工友们朴素的认知里,能让厂长亲自点头的,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大能人!
宣传科瞬间成了全厂最热门打卡地!连带着赵世武走路都带风,逢人就提两句我们小苏。
赵科长效率极高,直接把厂门口那几块又大又旧,常年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的宣传板报划给了苏长顺,作为他展示才华的第一个舞台。
老赵原话:"小苏!把你这画风!这劲头!都给刷上去!让工人们上下班第一眼就能看见!"
苏长顺心里早有计划。他花了一天时间调研走访,跟几个车间的老师傅,青工聊天拉家常,摸厂里最近的重点任务,工人们关心啥。
他深刻理解,1955年开春,对于轧钢厂,乃至整个新中国工业,什么才是最具时代特色的主题!
临下班前,几块崭新的木质黑板被火速替换好,苏长顺没让小李干事插手草图,他要来个开门红!
第二天清晨,工人们像往常一样,打着哈欠,揣着饭盒往食堂里走,习惯性地想忽略那些看腻了的食堂门口的宣传板报。
"嚯!!"第一个抬头的人一声惊呼,跟钉在了原地似的。
"哎哟我的妈!这…这是啥新鲜玩意儿?"后头的人差点撞上,不满地嘟囔,顺着目光一看,也傻了。
只见原本死气沉沉的板报区,彻底变了个样!
左边第一块板报,最上方红彤彤,粗犷有力的大字标题:"公私合营是金桥,携手并进产量高!"
画面正中,构图绝妙:一边是代表公的国营轧钢厂高大厂房和烟囱,另一边是代表私的合营前某私营厂稍矮些但规整的车间,二者之间是一道粗壮的,描绘成工业齿轮和钢水奔流形态的巨大金桥!
桥这边是穿着崭新工装,精神饱满的原私营厂老师傅,正高兴地踏过金桥,桥那边是国营厂热情的工人代表伸出手臂热情迎接。
中间最大的一块板报,主题更是响亮:"老大哥经验学起来,咱们的生产提上来!"整个画面主体是一位头戴安全帽、眼神深邃坚毅、留着浓密胡须的苏联专家形象,他正微微俯身,拿着一本厚厚的《技术手册》,用粗大的手指指点着。
他对面是几个专注凝神,充满求知欲的年轻中国工人,手里拿着笔记本,那崇拜和认真的神情跃然纸上!
背景是极具象征意义的:巨大的齿轮在专家身后代表苏方先进工业,在工人身后则慢慢转化为奔腾的钢水和崭新的国产机械!寓意不言而喻!
右边那块,则是更具体的:"搞革新,搞竞赛!争当技术先锋不倦怠!"画的是技术攻关热火朝天的车间场景。
几个青工围着一台机器研究图纸,眉头紧锁但眼中闪着光,另一边是劳动竞赛的场景,红旗招展,工友之间你追我赶,脸上写满了拼劲和自豪感!
这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原本步履匆匆要去打卡的工人走不动道了!准备去吃早饭的人群在板报前排起了长队!
连推小车送煤渣的老大爷都停下脚眯着老花眼瞅!
"嘿!太像了!张师傅你看,那画上领奖的老五,鼻子旁边那个痦子都画出来了!"
"哈哈哈哈!还真是!画得真神!"
"这老大哥也像!看那大胡子,跟真格的瓦西里专家一个模子刻的!"
"嚯!这画真绝了!跟咱们车间老王头讲的故事一模一样!看着真带劲儿!"
"公私合营那块!啧啧,那桥画的,真像把两边架成一家了!瞧着心里就亮堂!"
"这谁画的啊?以前那些字儿谁看?这画儿我能天天看!"
食堂门口都炸了锅。排队打饭的队伍挪得极其缓慢,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板报上。
"前面的快点!肉包子凉了!"有人催。
"催啥催!看完这幅!"有人头也不回。
傻柱在后厨窗口看得直乐:"嘿!我就说长顺牛吧!这动静,赶上过大年了!"
"苏长顺!苏画师!苏画师在那儿呢!"有人眼尖,看到苏长顺被赵世武科长带着,正在检查板报情况,赵科长脸上笑开了花。
顿时,苏长顺身边围上来好多人。
"苏画师!下一期画点啥?"
"苏同志!这画太好懂了!比我家小子的小学课本强!"
"苏师傅!能给我们车间也画一个不?就画技术攻关那一段?"
苏长顺被围在中间,不慌不忙,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心里美得冒泡:"大家喜欢就好!都是赵科长领导有方!下一期咱们琢磨点更有意思的,可能画成真正的小人书,一段一段讲技术革新的小故事?比看天桥说书还带劲!"这一许诺,工人们的欢呼声差点把食堂屋顶掀了!
————————
下班后,苏长顺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哼着小曲儿晃进了南锣鼓巷95号大院。
油纸包里是供销社刚买的猪大肠和几根带肉的骨头,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子腥臊又诱人的肉味。
他特意绕了点远路去买的——今儿可是他在轧钢厂首秀大获成功的日子!得犒劳犒劳自己!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供销社好肉早卖没了,也就这猪下水和一些骨头还有些,不过收拾好了,配上傻柱的手艺,那也是一顿美餐!
前院的水池边,贾张氏正跟阎埠贵的媳妇杨瑞华在那儿唠嗑,手里纳着永远纳不完的鞋底,眼睛却滴溜溜地往院门口瞟。
看到苏长顺拎着油纸包进来,贾张氏那对三角眼瞬间亮得像探照灯,又很快暗下去,撇着嘴,鼻子里哼出一声。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新晋的苏干事嘛!"贾张氏故意把"干事"俩字咬得阴阳怪气,眼睛盯着那油纸包,"这大包小包的,买的啥好东西啊?让咱们也开开眼呗?"
杨瑞华也好奇地伸脖子,但没吭声,她家老阎精打细算惯了,可舍不得买什么东西。
苏长顺脚步一顿,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冷笑:这老虔婆,眼红病又犯了!他大大方方地抖开油纸包,露出里面还带着血水的猪大肠和几根光秃秃的骨头:"张婶,您老眼神儿真好!这不,今儿厂里板报反响不错,买点下水打打牙祭。您要是不嫌弃,待会儿炖好了,我给您端一碗去?"
贾张氏一看是猪大肠,脸都绿了,她这种"讲究人",最看不上这些贱肉,嫌脏嫌臭。
她撇着嘴,声音拔高了八度:"哎哟喂!可别!咱们贫下中农,可吃不起这金贵玩意儿!某些人啊,一进了工厂,不想着好好搞建设,倒学上了资产阶级那套享受!又是肉又是骨的,啧啧啧,这思想啊,可得好好改造改造!"
这话可太毒了!1955年"资产阶级享受"这顶帽子扣下来,轻则批评教育,重则影响前途!
水池边其他几个洗菜的妇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在苏长顺和贾张氏之间来回瞟,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苏长顺眼神一冷,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
他把油纸包重新包好,慢悠悠地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猪大肠,声音不紧不慢,却字字带刺。
"张婶啊,您这话我可不敢认。首先啊,这猪大肠,在旧社会那是富人看不上,穷人不舍得吃的贱肉,现在新社会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吃点自己挣来的下水,怎么就成了资产阶级享受?您这是看不起劳动人民的饮食爱好?还是觉得咱们工人不配吃肉?"苏长顺心里冷笑,扣帽子嘛谁不会?
贾张氏被噎得一哽,刚要张嘴,苏长顺根本不给她机会,手上麻利地翻洗着肠子,嘴里的话跟连珠炮似的。
"再者说,我这买肉的钱,可是扛了三个月麻袋,画了一天板报,一滴汗珠子摔八瓣挣来的!干干净净!倒是您家——"
他故意拖长了音,眼睛往中院方向瞟了瞟,"东旭兄弟的工资,听说月月都月光?秦嫂子天天在院里哭穷,您这鞋底纳得再勤快,也换不来二两肉吧?要不…我教您个法子?把纳鞋底的工夫,去街道办申请个正经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那才叫硬气!您说是不是?"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贾张氏最恨别人提她不去工作的事儿!她蹭地站起来,鞋底往盆里一摔,溅了杨瑞华一身水:"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我们贾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干不动工怎么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临时工,嘚瑟什么嘚瑟!"
苏长顺把洗好的大肠往盆里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容越发和气,眼神却冷得像冰:"张婶子,您消消气。我哪敢指点您啊?我就是个临时工,比不得您这院里的老资历。不过啊——"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一点,"您刚才那资产阶级享受的帽子,我可戴不起。这要传到厂里保卫科耳朵里…您猜他们是信我这个刚为厂里争了光的板报能手,还是信您这天天纳鞋底骂街的…嗯?"
贾张氏脸色"唰"地白了。她再泼,也明白"诬陷工人阶级"这罪名有多重!嘴唇哆嗦着,愣是没憋出半个字。
街道就有人因为污蔑军人被枪毙,污蔑了工人阶级直接送农场劳改的也有。
杨瑞华一看要闹大,赶紧打圆场:"哎哟,老嫂子,您看您,跟孩子较什么劲啊?长顺买点下水怎么了?我家老阎还说呢,猪大肠补铁!长顺啊,快回去准备晚饭吧!"
苏长顺见好就收,端起盆子,临走前还笑眯眯地补了一刀:"张婶,您要真馋肉了,晚上来前院,我给您留点汤。"
说完,他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溜溜达达回了屋。
贾张氏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鞋底都快捏碎了,却愣是没敢再骂一句。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苏长顺,嘴比刀还利,心比针还细,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中院贾家水池边,秦淮茹默默收回了探出的头,眼神复杂。
婆婆吃瘪的样子她看得暗爽,但苏长顺那句自己挣钱自己花,却像根刺,轻轻扎在了她心里。
——————————
"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下班回来晚的傻柱听完苏长顺复述的战况,笑得锅铲都快拿不稳了。
"贾张氏那老虔婆,就得你这么治她!还资产阶级享受?我呸!她自己馋肉馋得眼珠子发绿,还有脸说别人?"
苏长顺把切好的葱姜蒜递过去,笑道:"行了柱子,赶紧上灶吧,我这肚子都咕咕叫了。今天这顿,既是庆祝,也是感谢你帮我牵线搭桥!"
傻柱大手一挥,开始爆炒葱姜:"谢啥谢!兄弟之间不说这个!不过长顺啊,"他忽然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凑过来,"你刚才说要让贾张氏去街道办找工作…这真能成?"
苏长顺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火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柱子,你信不信?就贾张氏那好吃懒做的德行,街道办王主任见了她都头疼!她要是能去工作,我名字倒着写!"
傻柱哈哈大笑,手里的铲子翻得更带劲了。锅里,猪大肠在葱姜蒜和酱料的加持下,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前院。
后院,许大茂吸着鼻子,酸溜溜地嘟囔:"傻柱这孙子,又开小灶!"却不敢像以前那样去撩拨——他现在可知道了,傻柱背后站着个嘴比他还毒的苏长顺!
中院,贾张氏闻着那肉香,啃着手里干巴巴的窝头,越想越气,啪地摔了筷子:"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贾东旭皱眉:"妈!您又跟谁置气了?"
贾张氏刚要告状,忽然想起苏长顺那句保卫科,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憋得直打嗝。
秦淮茹低着头,小口喝着稀粥,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前院东厢房里,苏长顺和傻柱对坐在小桌前,面前是一大盆炖得烂糊的肥肠,两碗二锅头。傻柱举杯:"来!为咱们苏大画师首战告捷!干!"
苏长顺笑着碰杯,心里却想着: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过这贾张氏她看来是太闲了,等他空出手,一定给老寡妇安排个苦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