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缓缓转身，那张慈祥的脸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下面黄纸糊成的面孔。
林枫这才惊觉，自己嘴里不知何时泛起一股纸灰的苦涩味道。
“呸呸呸！”
他唾了几口，可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而且是更厉害的幻觉！
就连他都会不小心受到迷惑！
林枫反手一刀劈向身后，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原本站在他面前住持身形一晃，竟然像纸片般轻飘飘地避开了这一击。
林枫趁机退回正殿。
“大家小心，这住持是妖物！”
庙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山神像的面容重新变得狰狞。
那些铜钱做的眼睛“咔哒”地转动着。
住持“呵呵”笑了两声，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的脸上只挂着半张人面。
“小点声，别吓到我的孩子们。”
他的怀里捧着几个纸人，正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
林枫眯着眼，隐隐约约看到纸人的胸前写着几个字。
“刘大志？”
听到这话，刘老汉突然怔住了。
看向住持的目光也变得复杂。
“住持，大志他已经走了四十多年了。”
住持扫向他的面容突然变得凶狠。
“胡说！当年山神大人帮我从石洪里救下了大志，他还活得好好的！”
说完，住持又瞬间露出和蔼的笑容，向刘老汉展示另外几个纸人。
“刚子，你和大志小时候是玩伴，你还没见过他的媳妇吧？”
“大志跟我搬到山上来住后娶了个媳妇，还生了几个可爱的小娃娃呢。”
话音刚落，那些纸人嘴角咧开，朝刘老汉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刘老汉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枫一把拉住。
就在这时，庙内突然阴风大作，纸钱漫天飞舞。
林枫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景象竟完全变了。
院子里张灯结彩，却处处透着诡异。
灯笼是惨白的，喜联用黑纸写成。
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站在院角，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
“吉时已到！”
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
林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被几个纸人架着，正往堂屋拖去。
那女子拼命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脸上盖着红盖头，但林枫分明看到有泪水不断滴落。
“这是冥婚？”
孙彪倒吸一口凉气。
挣扎间，红盖头掉落在地上。
那女子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唇蠕动着。
“救救我......”
林枫猛然意识到，这是住持记忆中的场景！
他正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被纸钱缠住。
那些黄纸像活物般顺着他的腿往上爬，每爬一寸就传来刺骨的寒意。
“别碰那些纸钱！”
林枫大喝一声，鸣鸿刀横扫而过。
刀锋所过之处，纸钱纷纷裂开，发出凄厉的尖叫。
与此同时，那新娘突然七窍出血，倒进了棺材里。
纸人们突然齐刷刷转头，嘴角撕裂到耳根，发出“咯咯”的诡笑。
新娘的嫁衣鼓胀起来，无数黄符从袖中涌出，在空中拼凑成一个婴儿的形状。
那纸婴蜷缩着落下，被住持温柔地接住。
鲜红的血突然在它脸上晕开，画出一张笑脸。
“乖孙儿，你看爷爷给你找了新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