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成了叛贼
朝堂之上。
我被三王爷押到满朝文武面前,被指为叛贼,被万夫所指。
他们的眼神可以杀人,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我受着万千屈辱,只等着三王爷最后将商陆押上朝堂,我还能再见他一面。
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悲痛的情绪霎时涌上心头,代替了原先所有的期望。
他是被人拖进来的。
双脚像失去了骨架一样,从殿堂外一直被拖到文武百官面前。
鲜血顺着滴落下来,在红毯上留下一道很长的血痕。
他的衣衫满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破痕,露出胸膛上那些长长的疤痕,有旧伤,有新伤。
他脸上原来那个面具不见了,却有一道从眉心到右脸的疤痕。
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之前戴面具,是为了遮挡那道疤痕。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想向他奔去,然而身后的太监却死死地按着我的肩膀。
商陆狼狈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却缓缓抬眸看向我。
那双发红的眸子里依旧只有我。
「京墨......」
他的呼吸很微弱,好像稍微用力一点,五脏六腑都要震碎了。
可他仍旧扯了扯嘴角,对我温柔一笑,温柔得好像暖阳,好像我即使身在地狱,他也会守护我。
「我没有骗你,我回来了。」
「商陆,商陆......」
我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力想挣开那两个太监,然而他们越发用力,五指捏着骨头。
我能感觉到破碎的痛感,听到我肩头那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然而我还是奋不顾身地想向他奔去。
庙堂之上的三王爷忽然大发慈悲,抬起手道：「放开她。」
一获释,我瞬间冲向商陆。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把他搂在怀里,渴望给他一点点慰籍。
「京墨,我把敌军赶出去了,我......咳咳！」
他说着,忽然咳嗽起来,紧接着,鲜血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
我的手被染红了,血从我的指缝间漏下来,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别说了,阿陆。」
我不断用我的衣袖擦拭他嘴角的鲜血,泣不成声。
商陆却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握住我的手,用那样充满渴求和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算不算仁君」
他这一生,都很在乎这个名号。
因为世人都说他是暴君,然而他从来都百口莫辩,连我也误会过他。
我俯身贴近他的脸侧,在他耳边饮泣道：「阿陆是仁君,一直都是。」
他笑了笑：「京墨,其实我一开始保全你,只是为了让你替我写书,好满足我的虚荣心。
我以为你贪生怕死,起初,我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你会开始为我辩解。
我那些被人误会的过往,只有你才会认真地寻找真相。
我看见你在藏书阁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很感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我这一生有你,便完整了,叶京墨......」
他最后唤了一遍我的名字,染血的手无力地落下去,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搂着他的尸体,像是抓着我一直以来不肯放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