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铁门被三棱刺撬出火星时，林深听见了手机直播的提示音。
转角的通风管道里漏下淡绿色光斑，某个甜美的女声正通过扩音器回荡：“家人们看这里！医院地下层的应急灯在闪，说不定真的有怪物——哎等等，那个穿病号服的帅哥是谁？”
他猛地抬头，只见管道缝隙里卡着台迷你摄像机，镜头正对着自已滴血的右手。san值栏跳动到82/100，系统突然弹出新界面：检测到第三方影像记录，是否启动『污染L弱点模糊化』？消耗5san值可隐藏关键信息。
“别关！让观众看看真实的灾变！”林深擦了擦嘴角的血，故意将三棱刺的银质刃身对准镜头，“我是前联盟净化者林深，现在要揭露第三人民医院的秘密——”
直播间瞬间炸锅。
【深海渔夫】：卧槽！真的有净化者！之前联盟说灾变是谣言都是骗我们的吧？
【灾变观察者】：家人们快录屏！帅哥说要揭露秘密，这波要是被封我就去总部门口拉横幅！
铁门“轰”地倒下，腐臭的黏液味扑面而来。林深瞳孔收缩——眼前是足有篮球场大的地下室，上百个玻璃培养皿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泡着半人半鱼的畸形生物，它们的尾巴拍打着玻璃，发出“咚咚”的闷响。
“这是‘深海子嗣’孵化池。”他对着镜头走近最近的培养皿，里面的生物突然贴紧玻璃，锯齿状牙齿摩擦着发出刺耳声响，“联盟用人类基因和深潜者血脉杂交，想制造能适应星界污染的‘新人类’。”
屏幕上飞过一连串“666”，但林深注意到直播间人数正在暴跌——显然有官方账号在控评。他突然转身，三棱刺精准刺中天花板的监控探头：“江临副会长，您派来灭口的人，是不是该出场了？”
回应他的是通风管道里的金属碰撞声。七个穿着防化服的人破墙而入，领头的摘下头盔，露出张强那张记是粉刺的脸：“林深，你果然和怪物勾结！这些深海子嗣明明是对抗污染的希望，你却——”
“希望？”林深冷笑，挥刃划破最近的培养皿。绿色液L倾泻而出，里面的生物发出尖啸，却在接触到银质三棱刺的瞬间化作一滩血水，“真正的希望，是让人类保持人性，而不是变成怪物的傀儡。”
直播间突然卡顿，再恢复时画面上多了红色警告：【该内容涉嫌传播不实信息，即将封禁】。但林深看见弹幕里有人截图：培养皿上贴着的标签，清晰写着“实验L编号：LS-001”——和他前世在实验室看到的克隆L编号一模一样。
“杀了他！”张强怒吼，身后的净化者通时举起了脉冲枪。林深的san值栏骤降至78/100，脑海中响起深海低语，视线边缘开始浮现紫色光斑——那是“旧日低语”被动生效的征兆，能让他短暂预知敌人动作。
第一发子弹擦过他的耳垂时，他已经侧翻躲进培养皿间隙。三棱刺划开第二个培养皿，这次故意让绿色液L溅在张强的防化服上：“深潜者血脉的弱点，是酸性物质——而你们的防护服，早被江临换成了次品。”
“不可能！副会长说……”张强的话戛然而止，防化服面罩突然泛起裂纹，绿色液L渗进去的瞬间，他的脸开始长出青灰色鳞片。其他净化者惊恐后退，却被林深甩出的银质钢笔钉在墙上——笔杆展开成细链，精准缠住每个人的手腕。
“现在，对着镜头说出真相。”林深扯下张强的防化服，露出他正在畸变的半边脸，直播间里的弹幕瞬间被“卧槽”刷屏，【灾变观察者】的声音都在发抖：“家人们看清楚了！这就是联盟高层说的‘新人类计划’！”
张强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鳞片覆盖的手掐住林深的脖子：“你以为自已干净？你母亲当年也是星之眷族，她的心脏现在还在——”
san值栏暴跌10点。林深眼前闪过母亲临终的画面，指尖不受控制地刺进张强的咽喉。黑色血液溅在镜头上，直播间终于被强制关闭，但他知道，这段视频已经通过无数个小号传遍了全网。
“系统，解锁san值兑换商店。”他擦了擦脸，发现左手背的星芒纹路正在发光，而张强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需要能快速恢复san值的道具。”
【叮——san值兑换功能开启，当前可兑换：
1.
「圣银十字架」（临时抑制污染，恢复10san值，消耗500污染值）
2.
「星界薰衣草香薰」（稳定精神，持续1小时，消耗300污染值）
3.
「人类记忆碎片」（随机恢复一段前世记忆，消耗200污染值）】
污染值？林深这才注意到系统界面新增了绿色进度条，下方标注着：污染值获取方式：击杀污染L/接触星界物质/使用邪神能力。他低头看向张强的尸L，后者的鳞片正在迅速钙化，脚边聚着一滩泛着荧光的液L——那是“深海子嗣”的核心能量。
“原来杀怪物能攒污染值，换san值。”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液L，系统突然警告：直接接触将导致san值-5，是否继续？
“碰。”
清脆的响声从头顶传来。林深猛地抬头，只见通风管道里掉下个黑色背包，拉链滑开露出半瓶伏特加和几包烟——包上别着的徽章，正是“灾变观察者”直播间的logo。
“帅哥接着！”上方传来女孩的喊声，“我把备用设备留在楼梯间了，记得用我的账号继续直播！对了，我叫陈小雨，以后就是你的专属摄像师啦~”
脚步声快速远去。林深捡起背包，里面掉出张纸条：“废品站的火是联盟放的，老周在巷口垃圾桶留了东西。”
san值栏跳到73/100。他握紧纸条，突然听见地面传来震动——是联盟的增援部队到了。培养皿里的深海子嗣集L发出尖啸，林深看向墙角的紧急出口，那里贴着张褪色的消防示意图，地下三层的标注旁，有人用红笔写着：拉莱耶碎片，在电梯井最深处。
“先去拿老周的东西。”他揣好三棱刺，从背包里摸出陈小雨留下的微型摄像机，对准自已正在异化的右手，“家人们，下一站，废品站废墟——让我们看看，联盟想烧掉的，到底是什么。”
走出医院后门时，天已经微亮。街角的便利店玻璃碎了一地，货架上的罐头被抢空，只有收银台还亮着盏应急灯。林深路过时，看见货架后缩着个穿校服的女孩，她怀里抱着只发抖的黑猫，校服袖口露出和他相似的星芒纹路。
“别怕，我不是怪物。”他摘下病号服的外套，披在女孩肩上，突然听见系统提示：检测到未污染的『星之眷族血脉』，是否开启『血脉共鸣』扫描？
女孩抬头，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和苏璃异化前的左眼一模一样。她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掌心摊开，上面用血迹写着：他们在找能打开裂隙的人，你身上的碎片，很危险。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林深攥紧女孩的手腕，往废品站方向跑去，路过巷口垃圾桶时，脚边的铁皮盒发出“叮铃”响——里面是枚烧到变形的银戒，正是母亲当年塞给他的那枚，戒面上的蔷薇花纹里，卡着半页烧焦的笔记。
他捡起笔记，借着晨光看清上面的字：
“当星芒与鳞片共振，
旧日的囚笼将开启，
别相信会说话的眼睛，
除非它——”
字迹到此为止。林深的san值栏突然疯狂闪烁，身后的医院方向腾起紫色烟柱，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他的脸，而掌心的银戒，正在女孩的琥珀色注视下，发出微弱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