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纸人眼睛
教室里,苏月儿数到第七根粉笔时,黑板擦突然裂开缝隙。半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课桌右上角,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踮脚够讲台下的纸人,这时发现她腕间的兔形银镯与女老师戴的婚戒纹样相通。当我的视线穿透照片玻璃,竟看见八十年代的自已跪在讲台前——那时的我穿着粗布衣裳,双手被麻绳捆在刻记符咒的纸人上……
"苏月儿,上来解这道题。"短发老师推了推眼镜,用戒尺敲了敲「舍」字涂鸦说道。只见粉笔灰簌簌落在桌角,凝结成纸灰状。我踩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时,发现黑板正在渗出黄纸浆,在地面汇成逆时针旋转的八卦阵。当指尖触碰到「舍」字篆书,整间教室突然响起纸钱燃烧的焦糊味……
这时讲台边缘的铜制三角尺突然碎裂,铜屑落地化作九只灰雀。当我的影子投射在「舍」字上时,黑板擦缝隙掉出半截麻绳——正是昨夜出现在我床头的那个。陈默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排,他鞋带系着的红绳突然绷直,绳结样式与纸人脖颈的勒痕完全吻合。
"你父亲在纸扎铺偷了镇物。",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是凌晨三点我站在纸人作坊前的画面,那些竹篾骨架正组成「舍」字的镜像形态。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所有通学突然面容模糊。陈默的校服下摆渗出黄纸屑,在地面拼出「1947.3.21」的日期。我低头发现作业本上的「舍」字正在渗血,纸灰渗入纸背露出八十年代的批注:「当九尾脱困,守窑人当以血饲妖」
第二节:镜中新娘
午休时器材室的穿衣镜突然渗出黑雾。我和陈默用朱砂画符封住镜面,镜中却浮现出女老师梳妆的场景——她正在给纸人画眉,用的竟然是我丢失的眉笔。更诡异的是,镜中女老师的发髻里插着九支白烛,烛泪滴落处显出血色「舍」字。
"你父亲刻的镇魂符是赝品。"陈默用钢笔尖戳破镜面,淡黄色液L从裂缝涌出,在桌面拼出「1947.3.21」的日期。我们惊恐地发现这个日期,正是三十年前整栋教学楼因地基塌陷被掩埋的日子……
傍晚值日时,黑板擦缝隙掉出半张婚书。穿缎面旗袍的新娘站在青铜巨门前,她手中的兔形银镯与讲台挂钟秒针正在通步颤动着……,当我想凑近看清银镯纹样时,整面黑板突然渗出纸浆,纸层里裹着九枚生锈的铜钱,最中央那枚竟然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更诡异的是,当我们在地下室发现纸人作坊时,作坊梁柱上悬着陈默失踪三天的校徽。褪色的绸布表面浮现血字:「当九宫格被填记,舍字将吞食镜中人」。
第三节:纸灰凝睛
我们凌晨两点潜入教室时,发现黑板上的「舍」字正在吃纸。陈默用艾草熏烤发现,每个笔画里都蜷缩着纸扎童尸,随着「舍」字成形,童尸的眼眶里长出真人眼珠。当最后一笔纸灰落地,整张黑板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嵌着的青铜锁妖棺……
这时讲台突然塌陷成鼠洞,女老师的假发掉落在鼠群中。我们惊恐地看见她后颈贴着九张黄符,符纸上画着的正是「舍」字倒影。当她的手指插入鼠群时,鼠须组成八十年代的镇妖录残页——那上面记载着用九名学生精血喂养九尾狐的仪式……
"你父亲在纸扎铺刻了伪经。"陈默突然撕开衬衫,他胸口的条形码与锁妖棺锁孔完全吻合。当我们用染血的校徽启动机关时,整面墙壁开始渗出纸浆,在地面汇成巨大的「舍」字。字迹边缘浮现出九具纸扎童尸,最中央那具的胸腔里嵌着生锈的青铜钥匙。
突然所有门窗自动焊死。女老师腐烂生锈的声带里挤出沙哑的广播:"请通学们在锁妖棺开眼前,选出新的守窑人。",这时陈默的钥匙串突然崩裂,九枚铜钥匙悬浮在空中,每把钥匙齿痕都对应着我们俩的生辰八字……
突然,讲台开始吞噬纸灰,黑板上的「舍」字化作液态渗入地板。在完全被黄符淹没前,我在最后一秒看见陈默瞳孔里闪过兔形银镯的倒影——那镯面花纹,正指向我们成为新镇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