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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入眼是医院的雪白。
傅盛年守在床边,趴着浅眠。
见我指尖微动,他瞬间惊醒,眼底红血丝遍布。
原本想的关心也变成指责。
暖暖打翻牛奶,我就做个样子罚罚罢了,一个特效假人你至于成这样!
暖暖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忍心
他眼底浮现父爱,却让我如坠冰窟。
回想起暖暖死前,一个字都不提往日敬重的父亲,她肯定失望极了。
双手攥乱被子,呼吸也乱了几分。
傅盛年捏了捏眉间,不耐之意涌动。
我已经哄你了,今天我会把股份转给暖暖,够了吧!
我听不见他说什么,伸手抓住他,语气慌乱无措。
暖暖呢!我的暖暖在哪儿!
傅盛年彻底失了耐心,大步离开。
我都说了暖暖已经去学校了!真是不知所谓。
我摔下病床踉踉跄跄起身冲了出去。
护士们艳羡的声音响起。
傅总对他新的金钗可真好啊,包了顶层给她呢,据说怀孕了!
可不是,全国内外的母婴用品都被送来了吧可惜那原配的孩子了,孤零零在停尸间躺着呢,傅总都没派人去看过。
迎面和搬运母婴用品的工人撞上,猛地摔在地上。
顾不上疼痛,盯着工人鄙夷的目光,我慌不择路往停尸间冲去。
镜子反射中,我披头散发,白衣满是血红,打着赤脚活像个疯子。
停尸间里,两只狼狗正对着一团软肉大口啃噬着。
我瞳孔骤缩,那手上的红绳分明是我给暖暖亲手编的!
扑上去又咬又打,狼狗被惹怒,张开血盆大口冲我扑来。
我护在暖暖身上,麻木地承受狼狗的怒火。
背部被咬出几个血窟窿,我却像感受不到似的。
直到保安匆忙赶到,将狼狗驱逐。
我想将暖暖抱起,软肉一滩滩往下掉落。
保安疑惑地道。
傅总带来的狗怎么会跑到这来
心脏被重重一击,我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哀嚎在停尸间里回荡。
好不容易将暖暖收整好,我心如死灰和工作人员安排后事。
回到傅家给亲近的人寄去丧礼通知后,水库里那一眼又浮现在我面前。
反复深呼吸,我终于下定决定,给那人发去消息。
傅盛年得知我给亲人们寄去丧礼通知,大步冲了进来。
冰山似的脸再也维持不了平静,掌风带着怒气扇在我脸上。
在傅家闹我包容你,你还想闹到多少人面前!
我死死抱着暖暖的照片,仿佛要摁进心脏。
傅盛年手机狂响,他接通后走了出去。
柳妙苒为首的九十九枝金钗们,趾高气昂地围在我面前嘲讽。
我平静抬头,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们脸色寸寸白了,身形摇晃轰地散开。
丧礼上,经过处理的暖暖,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再也听不见她叽叽喳喳。
邀请来的宾客在傅盛年的提醒下,没有一个到场。
大门嘭的被撞开。
我扭头看去,那晚将我强压身下的李总,笑眯眯地出现!
他身后,跟的全是那晚在包厢里的人!
屏幕上暖暖的视频被那晚我挣扎的面容取代。
破碎的舞裙、黏腻的无数大手、反抗不了的绝望,纷纷涌上心头。
我忍不住尖叫砸了东西,却阻挡不了李总接近的脚步。
他笑眯眯地道。
大家都来陪你演戏,你还不满足么
傅盛年得到消息,匆忙赶到现场时,入目是我绝望往窗户一跃而下。
他触电般看向屏幕上的视频,视频中的我拼死挣扎,和他得知的自愿半点沾不上边!
傅盛年一拳砸在李总脸上,余光中瞥见暖暖苍白的面容。
秘书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傅总不好了,小夫人们全都走了,她们说...说夫人和她们讲了一句话...
傅盛年紧攥拳头,极力稳住心神。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