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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年俯身,擦去我眼角那滴泪。
刚要张口,柳妙苒跳到他身上,在他胸膛蹭着。
傅总,我生日要到了,带我去买新包包好不好~
傅盛年微微勾唇,抱着她往外走去。
我强撑起身子,忍着脚痛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流下一道血路。
她们逛了一下午,我就跟了一下午。
群众指指点点,金钗们便细心地一个个解释。
这是我们傅总的夫人呀,可别说傅总无情,夫人可是给十几个男人跳舞看呢,那身段啧啧,身上的痕迹可不少!
傅总还肯留她那是心善,给人当狗可不得学会摇尾巴
我恍若未闻,脑中只剩找到女儿的念头。
柳妙苒阻止傅盛年刷卡的动作,扬眉看向我。
我呼吸一滞,全身只有给女儿上大学的钱。
傅盛年洞穿我的想法,淡然道。
也不看有没有那个命上大学。
他曾说过成绩优异的女儿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要托举她上最好的学校,用尽最好的资源。
心脏绞痛,仅存的那一丝期待散去。
咔哒一声,我存了三年给女儿上大学的钱,瞬间清零。
傅盛年乏了,转身回了傅家。
我身穿初见时的那身白裙,给他送去安神汤。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少见的没有发脾气。
趁他睡着,解锁了手机,朝女儿的地址飞奔而去。
水牢中,淹没到暖暖胸口的水线,早已被鲜血染红。
她披头散发神志不清,一听见开门声发疯似的惊恐尖叫。
我不敢了!!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眼泪断线般落下,我飞扑到她身边。
琵琶钩在她肩膀开了两个血洞,手脚全被锁链深深禁锢露出森森白骨,浑身没一块好肉。
暖暖丝毫没有认出我,用尽全力将我推开。
别碰我!!滚开滚啊!!别碰我,妈!妈!你在哪我害怕!!
带动伤口后,鲜血流不尽似的一股脑涌出。
我努力按住她的伤口尝试止血,心脏绞痛快将我撕碎。
暖暖,暖暖你张开眼睛,是妈妈!!妈妈来救你了!
她寻回一丝理智,看清我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好多人围着我,他们扯烂了我的衣服,好脏,我变脏了妈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妈妈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真的好怕。
我慌乱擦去泪,想握着她的手却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手,咬牙拨打120。
妈妈找人救你,暖暖不怕,
妈妈在这。
暖暖忽地笑了,轻轻将头依偎在我肩膀,小声开口。
妈妈,下辈子暖暖给你做妈妈好不好,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说话声越来越小,脑袋也越来越沉。
妈妈...保护...好自己,等我。
暖暖!!——
撕心裂肺的喊声传遍水牢,眼泪再也克制不住肆意在脸上流淌。
我一拳接一拳砸向地面,痛意漫天席卷。
十月襁褓,分离竟然连十分钟都用不上。
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我拼命扯开禁锢她的锁链,手打不开就用拳头,拳头砸不开就用牙。
双手鲜血淋漓,我终于将我的暖暖抱在怀里。
刚想起身,就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艰难移到门口,大门轰然关闭。
监控里传来傅盛年愠怒的声音。
你竟然为了这么个假人给我下药迷晕!你也不想想,暖暖是傅家的继承人,我怎么可能对她做这么狠心的事!
暖暖早就在去往大学的飞机上了!你就守着这个假人在这儿过吧!
我失血过多意识恍惚,分辨不出他说的什么真人假人。
我只知道,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刚刚在我怀里咽了气。
柳妙苒轻声安抚暴怒的傅盛年,很快就传来两人唇齿交融的水声。
轰隆——
阀门被打开,巨大的水流飞泄,冲上池子,弥漫到我脚边。
小腿、腰间、肩膀。
我不得不将暖暖扛到肩膀,才让她避开。
手逐渐发颤剧烈狂抖,意识消散间,大门轰隆开启。
一双多年未见的眼,焦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