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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前路多艰难,谢氏一族,断不能就此败亡。
我唇角微勾,抬眸慢声启语:
这气运之争,本属天道逆流,如今大势逆转,气运早由谢玄身上尽数溢散于妙音。
谢玄一身文华,供奉皇室鼎盛,然如今气运已被妙音采去。
这也是为何近月来,谢玄屡败政事,谢氏也随着危机四伏。
桓公愈发慌张,一把攥住我的袖角,哑声问:
难道......我们就任那些妖孽窃取天下气运
我摇头,并非无策,若要回转天命,须以双修之法将气运夺回即可。
桓公踟蹰片刻,嘴唇哆嗦着道:
若需有人舍身,谢家上下万死不辞,我桓某虽老矣,在床上却还有一战之力。
我侧目望他,不再多言。
事后,沈律悄然踱至我身侧,低声问道:
幽姑娘,桓公若真舍身修道,便可力挽狂澜吗
我回首,为他浅浅一笑:
气运转移,须合天时人和,至于他要付出何等代价,却是他自己参悟的缘分。
幽姑娘,你也太腹黑了罢
半月后,桓公再我的帮助下重塑肉身,随即便下令将谢玄赶出家门。
而妙音则被桓公,强行使用双修之法夺回气运。
之后日日噩梦缠身,被往昔因果反噬,不得安宁。
谢玄双瘦骨嶙峋,独自踉跄至护国寺外。
妙音,唯有你可救我,为何你却袖手旁观
妙音冷眸睨他,只挥手唤人将他拖入偏僻禅舍。
谢玄被铁链锁住四肢,束缚在竹床上。
废物!一朝坠落,便成卑微蝼蚁,凭什么奢谈救赎
妙音语调冰冷,抽出长鞭,鞭梢溅起血珠。
谢玄满面泪痕,却仍执拗乞求:
妙音,你我昔日情谊非虚,难道真要如此绝情
妙音狞笑,一鞭接一鞭,冷言冷语:
朝中权势转瞬即逝,气运既定,今日你落到此步田地,谁怪谁呢都是你害得,废物一个。
谢玄哀满身伤痕,眼中唯余绝望。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我。
前生我只觉他拘谨寡言,每次近身都要一一请示,他也只会抱拳谢我。
可最终,在妙音大婚那夜,将我绑上祭台,血淋淋剖出通灵心骨炼药。
此时,谢玄泪如雨下,无人理会。
正思虑间,沈律忽然带着一纸文书快步而来。
他脸色泛红,匆匆低声叫我:
幽姑娘,家中俱已议定,我年已弱冠,请阁下纳择,可否考虑
我刚要开口,却被大院外突如其来的狂乱脚步声打断。
院门被推开,外头已跪满了百官。
见我现身,他们顿时竞相趴伏在地,哭声震天。
幽姑娘!我们错了,求你开恩,收回诅咒吧。
最前面的人满身青紫,泪流满面地连连叩首。
只听他哭诉:从那日冒犯您起,家宅失火,儿女冤沉井底,妻离子散,人财两空,下人尽逃,我已三日未进水米了。
另一名眉发花白的官员嘶声补充:
自得罪幽姑娘后,噩梦连连,今夜若不除咒,我宁愿自裁于此。
院中哀叹如潮,哭诉声几乎将堂瓦震落。
昔日高高在上的群臣,如今俨然化作泥土爬虫,一个个五体投地。
沈律惊讶地睁大双眼,喃喃低语:
幽姑娘,你的威名,果真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