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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出院后,也没有消停。
她联系了国内好几家八卦媒体和营销号,开始在网上疯狂抹黑我。
她把我塑造成一个为了攀附豪门,不惜给亲姐和亲姐男友下「诅咒」,害他残疾,还见死不救的恶毒女人。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放出了自己浑身是伤的照片,暗示是我和傅承轩指使陆靳言虐待她。一时间,国内的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骂我的声音。
「苏晚滚出哈佛」的话题都被顶上了热搜。
我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甚至我爸妈的工作单位全都被人肉了出来。
爸妈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把他们的脸都丢尽了,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平静地听完,只说了一个字:
「好。」
然后就挂了电话。
傅承轩知道了这件事,沉着脸对我说:
「晚晚,这件事交给我。
我保证明天落日之前,网上不会再有任何关于你的负面消息。」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承轩。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我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
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行动,陆靳言就先出手了。
他竟然不顾陆家所有人的反对,召开了一场线上的记者会。
那天下午,我正在实验室做数据分析,手机上就弹出了直播的推送。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屏幕上,陆靳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色苍白,拄着拐杖站在镜头前。
他看起来很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大家好,我是陆靳言。」
他一开口,直播间的弹幕就炸了。
「今天,我召开这场记者会,是想澄清一些事实。
第一,苏瑶女士在网络上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
她身上的伤,是我打的,与苏晚和傅承轩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我出车祸,是我咎由自取,与苏晚没有任何关系。
相反,她曾经多次警告过我,是我自己愚蠢,没有相信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们家族确实存在一种特殊的情况。
而苏晚,是唯一能救我的人。」
他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更不是为了替苏晚洗白。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陆靳言,是个罪人。
我曾经深深地伤害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我犯下了错,我罪该万死。」
「苏晚,你不用原谅我,但请让我用我的余生,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
他说完,直播就中断了。
整个网络都因为他这场荒唐的记者会而陷入了瘫痪。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被下了降头,有人说这是年度最佳苦情剧本。
陆家因此成了上流圈子最大的笑柄,股价一夜之间蒸发了数十亿。
我关掉手机,面无表情地继续分析我的实验数据。
心脏却不听话地乱跳。
傅承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他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我手边:
「虽然这样改变不了他伤害过你的事实。」
他的声音很轻,却也很清晰:
「但他想做的,只是在弥补。」
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曲线,轻声说:
「我不在乎。」
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陆靳言在镜头前那张苍白的脸,和他那句「罪该万死」。
恨一个人,原来也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