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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们天女的能力源于灵气。
而你从小就喜欢用这种能力戏耍陌生人,看他们出糗,以此为乐。
你每一次作恶,你的灵气就会消散一些。
高三那年,你身上的灵气就彻底没了。
你早就不是天女了,只是个能看到提示的普通人。
一个没有拯救能力的假天女,真心爱着他的钱、他的颜、他的人。
就算再真心,又如何
他已经踏出了那条线,再回去也无济于事。」
苏瑶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瘫软在地上。
陆靳言的父母,虚弱地撑在床边,不断地说着:
「请你......请你救救他吧......」
「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挽住傅承轩的手臂:
「我们走吧,别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脏了我们的眼。」
我从医院回来后,就再也没关注过陆家的事。
直到一个月后,陆靳言出院了。
这个消息,是苏瑶哭着打电话告诉我的。
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晚晚,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陆靳言他疯了!
他要杀了我!」
我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又过了几天,一个下着暴雨的傍晚,我正准备和傅承轩吃晚饭,公寓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
「苏晚!
你给我下来!」
是陆靳言。
我走到窗边,看到他拄着拐杖,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
他的左边裤管空荡荡的,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在他的右脚边,还跪着一个女人。
是苏瑶。
她被雨水打得抬不起头,浑身都是泥泞,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苏晚!
我知道错了!」
陆靳言仰着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你看,这个骗子我已经帮你教训了!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围已经有几个撑着伞的同学在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那场荒唐的闹剧。
陆靳言见我迟迟没有反应,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刀,直接抵在了苏瑶的脖子上。
苏瑶吓得浑身一抖,发出了呜咽的哭声。
「苏晚!
你要是还不解气,我现在就杀了她给你看!」
他眼神疯狂,不像是开玩笑。
我皱了皱眉。
不是因为心疼苏瑶,而是觉得这场面实在太难看。
我转身,拉上了窗帘。
傅承轩从身后抱住我,他的胸膛温暖又可靠。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咱们别看了,脏。」
我「嗯」了一声。
楼下的闹剧并没有因为我的无视而停止。
很快,保安和警察都来了。
陆靳言被强行带走,苏瑶被送上了救护车。
第二天,这件事就成了我们学校留学生圈子里的头号新闻。
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我脚踏两条船,害得陆靳言为我发疯。
有人说我蛇蝎心肠,对亲姐姐见死不救。
傅承轩问我:
「需要我处理吗」
我摇了摇头:
「不用,让他们说去吧。」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不在乎。
我以为陆靳言被警察带走后,会消停一段时间。
没想到,第三天,他又出现在了我们公寓楼下。
这次他没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从天亮站到天黑。
他拄着拐杖,像一尊望妻石。
我出门上课,他会默默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我去图书馆,他就在外面找个长椅坐着等。
我去餐厅吃饭,他就在餐厅门口站着。
我把他当成透明的空气,可他却那么显眼。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开口:
「陆靳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
「晚晚,我只想看看你。」
「你看够了吗」
他摇了摇头,声音卑微到了极点:
「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被他气笑了: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以为你在这里演苦情戏,我就会原谅你」
「我没指望你原谅我,」
他垂下眼眸:
「我只是......
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
我直接打断他:
「陆靳言,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报警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没有再跟上来,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可隔天,我在上课的教室里,又看到了他。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成了我们这栋教学楼的清洁工。
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拿着拖把,在我上课的教室门口,用他仅剩的那条右腿。
一跳一跳,一遍又一遍地拖着那片本就干净的地板。
下课的时候,所有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和他。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他低着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