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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是千古第一女帝,登基后,改国号为振兴。
这两个字大有来头。
她父亲叫宋振涛,裴渊父亲叫裴之兴。
两个忠臣,一文一武,却因功高盖主,枉死在先帝手中。
一个是含冤而死,一个是惨死沙场。
当年,宋振涛本来能活下来的,却因朝廷断送了军粮,十万大军就这样饿死在边疆。
两位忠臣誓死为国效力,却落得如此唏嘘的下场。
还好,他们的子女为他们报仇了。
天下固然是百姓的天下。
道治理天下,则属于打天下的人。
宋窈继位后,先是废除了女子年满十八必须嫁人的荒谬规定,后又成立女子学院,更改科考制度,无论男女皆可入朝为官。
她大刀阔斧地改革,以平等之念治国,解决了先帝留下的种种政治问题。
对内,深修文治,整顿吏风,发展农业,削减赋税。
对外,消灭各地割据势力,精重养兵,五征蛮夷,大面积拓展领土。
在位期间,兢兢业业,从没有过片刻懈怠。
而那些不服气的大臣们,也在女帝做出的丰功伟绩中,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
振兴十年,立夏之际,宋窈破天荒地想去民间微服私访。
她和裴渊扮做普通夫妻,一路南下。
这里水乡朦胧,绵绵无尽的雨水接连成串,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屋檐簌簌滚落,白雾缭绕间,宛如一幅山水墨画。
宋窈站在客栈门口,将手伸出去,感受着雨水潮湿的冰凉。
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覆在她手腕上,轻轻握住,又放下,低声哄道:乖,别着凉。
宋窈抬眸望去,对上裴渊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
脸颊瞬间滚烫。
怎么了他轻声问。
一晃十年过去,裴渊鬓角也生出丝丝白发,可依然掩盖不住他俊美的容颜。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看不腻。
宋窈刚张了张口,突然一个身影冲过来。
对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眨着一双浑浊的双眼,问道:窈窈是你吗窈窈
宋窈微微蹙眉。
除了裴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直呼她名讳了。
你是......
我是陆泽舟啊!你的夫君,陆泽舟!
宋窈愣住。
裴渊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冷声道:请自重。
陆泽舟拼命摇头,解释道:不不不,我和宋窈是夫妻,从前世就是夫妻了!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他垫着脚,伸着脑袋,努力看向裴渊身后的宋窈,一遍遍地说道:窈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和乔月儿被绑架了,绑匪说只能救一个,我救了你!我救了你啊!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的前世啊!
宋窈一脸茫然,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见到她这个表情,陆泽舟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惊慌道:窈窈你忘了吗我们成过亲的!我们是夫妻啊!
太子殿下。宋窈淡漠开口:我确实和你成过亲,念在昔日情分,我还是愿意尊称你一声‘殿下’,但我也说过,我们的情分早就断了,还请你莫要再沉迷过去。
陆泽舟双眸瞪大,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窈窈,其实上辈子我们就成亲了,婚后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直到刺客来袭,将你和乔月儿一同绑在城门之上,要求我只能救一个,我当时救了你!窈窈,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听到这话,宋窈微微蹙眉,总感觉陆泽舟说的场景很熟悉,好想确实在哪见过。
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半晌,宋窈摇摇头,无奈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泽舟嘴唇微张,整个人如同冰封一般,无法动弹。
过了好半天,他才慢慢回过神,面色变得十分扭曲。
你不记得了......你竟然不记得了......只有我,只有我还记得这一切!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蹒跚的背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宋窈怔怔地看过去,忍不住问道:他是疯了吗
估计是吧。
曾经那样高傲尊贵的一个人,竟然沦为一个胡言乱语的乞丐。
被人伺候惯了,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
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身边人不冷不热开口:你心疼了
醋劲儿满满。
宋窈哑然,随机无奈地笑了笑:傻瓜,怎么会呢。
她挽起裴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仰脸看向他,语气极其认真。
夫君,我不懂什么前世今生,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也希望永生永世都是你的。
裴渊长睫低垂,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娘子,我也是。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或是下辈子,他只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