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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气氛死寂。
半晌大家才回过神,爆发激烈的反对。
称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堂堂皇位怎能让给一个女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裴渊负手而立,站于高处之上,目光清冷,眉宇鄙夷。
他将传位诏书公布于众,经几位内阁大臣仔细辨别后,确认是先皇亲笔。
可大家还是心存芥蒂,只是不敢吭声。
裴渊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若瞧不起女子,为何又这般惧怕若并非惧怕,又为何这般不服男子可文可武,女子亦是可柔可刚!在场的各位或是碍于男女之分的颜面,或是碍于自己可笑又渺小的尊严,竟然为一己私欲枉顾江山社稷!单凭这一点,你们哪里配身上穿着的官服!
朝中无人说话。
一方面是守旧派,不敢抗旨。一方面是耿直派,忠于裴渊。
还有保全派,不想惹事生非,态度中立。
寂静过后,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紧接着,所有人都一起跪在地上。
文武百官齐齐道:尔等遵循先帝遗愿,拥护宋窈称帝!
陆泽舟愕然不动,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焦距。
可还没等他从眼前的巨变中回过神,裴渊就摆了摆手,侍卫连忙将他拖了下去。
直到拖到宫门外,他才猛地清醒过来,踉跄地爬起来,却被侍卫一脚踹在地上。
你还以为你是太子呢我呸!你现在就是一个庶人,皇宫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裴千岁心善,饶你一命,别不是抬举!
从小到大,陆泽舟从没受过这种屈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怒道:你不过是孤以前的一条狗,有何资格敢对孤不敬!
嘿,你还来劲了!
侍卫撸起袖子就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临走时,侍卫还满脸鄙夷地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离去。
陆泽舟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浑身剧痛,扶着墙艰难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宫,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悲凉。
裴渊不是心善才饶他一命,恰恰相反,裴渊是在报复!
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这种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天之骄子,跌落神坛,这种差别谁能经受得住呢
陆泽舟在街头流浪了几日,邋遢得像个乞丐。
曾经与他交好的世家公子,如今见他如见瘟神,避之不及。那些对他言听计从的下属也早就没了踪影,生怕和他沾上一点儿关系。
陆泽舟没地方去,就睡在桥洞里,没东西吃,就去翻酒楼泔水桶。
在温饱成疾的日子中,他早已磨灭了所有骄傲,再不复当年的模样。
某天,陆泽舟去乱葬岗转了转,想看看有没有刚运来的尸体,说不定还能翻出几枚铜板来。
没想到还真遇到了一个新鲜货。
可当他把草席打开,却发觉那具女尸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里面躺着的竟是乔月儿!
她已经凉透了,半张着嘴,双眼深凹,骨瘦如柴。
皮肤上还长满了密密麻麻令人恶心的小疹子。
显然是得了脏病。
陆泽舟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两腿之间涌出一股暖流。
回过神,他如同丧家之犬,立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