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刘家村。
这天日头正旺。
徐窈娘表情木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挑着两个木桶,机械地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丈夫猝然离世,使她内心倍受煎熬。白日里在婆母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晚上躲在被窝里,抱着自家男人的遗物,无声地哭泣。
连日以来的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使得她整个人瘦削得厉害,单薄的身影,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下。
“哗啦~哗啦~”水流淙淙,带着几分凉意。
徐窈娘弯下身子,拎着木桶迎着水流方向接了少许,晃动桶身,冲洗掉刚刚路上落进的灰尘,正准备重新灌记时。
水面上蓦然浮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徐窈娘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
相公笑起来还是如记忆里那般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微风拂过,水里的倒影变得模糊起来。
“相公,你别走!别离开窈娘!”
失去挚爱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徐窈娘惊慌失色,大声叫喊道。忽然脚底一滑,失重感袭来,连人带桶往水里栽去。
“咕噜~咕噜~”
平时看着浅浅的河水,此时像是深不见底似的,很快就漫过头顶,徐窈娘被迫喝了好几口水。
嘴里的求救声被河水呛住,顷刻间,人已被水流冲向了下游……
日头渐向西去,林中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往筑巢的方向飞去。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儿媳外出挑水半天还没回来,严氏不禁有些担心。便带着自家小妹到河边找人。结果压根没看到人影,却找到扔在地上的扁担和一只空木桶。
吓得严氏当场腿就软了,幸好严小妹及时在一旁扶住她。
严小妹轻声安慰着:“大姐,窈娘许是心情不好,在这附近散心呢,我们再找找看。”
自家小妹的话,并没有打消严氏心中不好的预感。两人沿着河岸焦急寻找,呼喊着徐窈娘的名字。
“大姐,快看那边!是不是你家窈娘?”
严小妹指着前面不远处,趴在河边的身影,朝大姐喊道。
“啊!是窈娘!是窈娘!”
严氏认出熟悉的衣着,快步往水边跑去,凌乱的步伐,透露出她此刻内心的焦急。
“窈娘!你快醒醒!醒一醒!你别吓娘啊!”
严氏边喊边托起地上已经没有意识的女子,抬手轻拍她的脸,焦急的喊着。
“窈娘,你怎么让这种傻事啊!”
眼前的一切,让严氏误会徐窈娘想跳河自寻短见。
“大姐,你这样光拍不行,我来掐人中试试。”
严小妹看到大姐已经慌得手抖,只好自已上手了。
鼻下刺痛传来,徐幺幺感觉此刻的眼眸好像大石头般沉重,更别提身上使不上一点力气。
什么情况?是被鬼压身了吗?这宿醉的威力也太大了吧,以后可不能这么喝,狗命要紧!狗命要紧!
耳边充斥着妇人的呼喊哭泣声,太吵了!真的太吵了!难道隔壁两口子又打架了吗?
这是红果果的扰民啊!徐幺幺心里犯着嘀咕,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身着古代服饰的妇人。四五十来岁,头发盘在脑后,用头巾裹着,脸上记是关切焦急的神色。
“这两人是谁啊?怎么一副电视里古代农妇装扮?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妇人口中的窈娘又是何人?”
眼前的状况,让她生出一连串的疑问来。徐幺幺想从严氏怀里坐起身来,又因身软无力又倒了下去。
“这是哪儿?你们又是谁?”
“窈娘!我是娘啊?她是你姨母?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娘?姨母?”
面对着眼前自称娘的妇人,徐幺幺是一脸懵。
好家伙,我就宿醉一场,怎么多个娘跟姨母?
“是啊,窈娘,我是你娘啊!
“小妹,这孩子莫不是被水冲着,磕到头,失忆了吧,这可怎么办?”
严氏无助望向身边的妇人。
“要不?带窈娘去找村口的孙大夫?”严小妹提议道。
“窈娘,娘这就带你去找孙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我苦命的儿啊。”
严氏强忍着泪水,豆大的泪珠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滴落在徐幺幺的脸上。
“哎哟!我头好晕!”
身旁的两人正准备扶起她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伴随着眩晕,属于原主的记忆也如潮水涌向徐幺幺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