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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一枪响起,我瞬间耳鸣不断。
这次是从陈韵满另一只手臂中炸开。
近距离的穿透把陈韵满两只手都炸成了血花烂肉,这会她痛得在动弹不了,整个人瘫倒在地。
尖锐的叫声刺破天际,让我耳膜一瞬充血发胀,脑子嗡鸣,紧接着下一秒被人紧抱入怀。
段丰年心跳到嗓子眼,喉咙涩得发痛,远没有刚刚杀伐果断,枪放出后他一下瘫软踉跄得冲向我。
我躺倒在陈锦文怀里呼吸却逐渐虚弱,两人还来不及放下心又被吓得惊惶失色。
陈锦文手脚慌乱,苦苦哀求「别睡…清笛、是哥哥,哥哥求求你......」
两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慌的丢了神。
医护赶到刚要从他手上把我接下,陈锦文却死死不肯放手。
段丰年反应过来甩了他一巴掌,再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陈锦文你要害死她吗!」
陈锦文好像才回过神来松开手轻轻将我交给段丰年移送上病床。
见段丰年跟着走远,陈锦文长久吐出一口浊气,恍惚地站起看向一旁血肉模糊的陈韵满。
父母惨死,亲妹重伤。
诓骗自己对付他唯一剩下的亲人。
全拜这人所赐──
警察刚到现场就被陈锦文的人拦下交涉,没过多久撤场去安抚群众情绪。
陈锦文要用自己的手段。
他打了手势,医护涌上为陈韵满止血急救。
并非出于怜悯,他向来不是慈悲之人。
他想起我脸上的狰狞伤口,想起段丰年最后是从那个地方把我带回,想起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灭顶的窒息感死死纠缠着他。
陈锦文牙关咬紧,面色不明。
他绝对,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放过她。
「段先生,请止步。」
段丰年眼见着我被推进手术室,刚刚还举枪稳当的手此刻颤抖不已,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为什么没留下看好我。
他清楚犯下的罪恶无法消除,段丰年祈求上天把报应降在他身上。
只要他的爱人能够醒来,要他怎样都行。
他会一点一点把罪孽赎清,甚至先老天一步去就报应。
但求我能醒来。
混乱来往的路人或医护路过都会被这个脱力跪在手术室门外掩面痛哭的英俊男人侧目,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