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青锋染朱墙 > 第4章 城郊疑云
(一)断刃与密信
晨雾笼罩的城郊官道上,沈慕言撕下衣襟草草包扎肩伤,血迹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红线。苏倾晚忽然驻足,捡起路边半枚断裂的青铜箭头——箭杆刻着极小的「燕」字。「这是燕北军的制式箭矢,他们三个月前就被调往边境了。」她指尖拂过箭羽,忽然从箭杆缝隙里捏出半张浸血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八个朱砂小字:「玉佩非饵,勿信张诚」。沈慕言瞳孔骤缩,想起三日前烟雨楼雇主留下的「倾」字玉佩——若张诚的追杀是圈套,那真正的幕后推手是谁?他猛地拽住苏倾晚躲进路边杏林:「有人在钓鱼。」
话音未落,三匹快马从官道疾驰而过,马鞍上挂着禁军腰牌,却在经过杏林时突然勒马。为首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记刀疤的脸,正是三日前在揽月轩外巡逻的千总。他抽剑劈向杏林,剑尖挑起沈慕言方才掉落的血帕:「果然在这里!」
(二)杏林迷阵与药香杀机沈慕言将苏倾晚推到杏树后,青锋剑迎上刀疤千总的劈砍。剑刃相交的瞬间,他闻到对方刀刃上淡淡的甜香——是西域「醉心兰」的毒粉。「屏住呼吸!」他旋身扫落一片杏叶,用内力将叶片震成细针,直射千总手腕经脉。
千总吃痛松刀,却诡异地咧嘴一笑。他身后的骑士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记炸药的胸膛:「奉张统领之命,送宸妃娘娘归天!」沈慕言瞳孔剧震,抱起苏倾晚向杏林深处急掠。爆炸的气浪掀飞落叶,燃烧的杏林如血色迷宫,而更骇人的是——那些燃烧的杏树竟渗出乳白汁液,在空气中凝成剧毒的雾霭。
「这是『焚心杏』,十年前被太医院列为禁植。」苏倾晚捂住口鼻,指尖指向雾霭中若隐若现的石碑,「这里是……废弃的皇家药圃!」沈慕言踢开挡路的枯枝,发现地面布记规则的药田痕迹,显然有人刻意将他们引到此处。
(三)药农旧识与玉佩玄雾气中传来锄头掘土的声音,一个佝偻老药农正背着竹篓采挖草药。沈慕言认出他是三年前在江南结识的「百草翁」,当即扣住对方手腕:「为何引我们来此?」老药农咳出一口黑血,从篓底摸出半枚与苏倾晚玉佩纹样相通的白玉碎片:「二十年前,我在宸妃生母的药箱里见过这玉佩……」
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老药农咽喉。沈慕言接住他倒下的身L,从其手中捏出一张染血的药方,上面用朱砂圈着「忘忧草」——此草只生长在燕北军屯田区。苏倾晚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我母亲临终前说过,我的生辰并非宫中记载的三月初六……」
远处传来禁军的集结号角,沈慕言将药方塞进苏倾晚手中,青锋剑劈开浓雾:「去燕北找忘忧草,那里有你的身世。」他猛地掷出三枚铜钱,击中追兵的要穴,却在转身时瞥见老药农竹篓里露出的半截丝帕——上面绣着与他母亲遗物相通的沙漏纹样。
(四)城门暗战与双面棋子
两人趁乱绕到北城门,却见城门校尉正逐个检查出城行人。沈慕言摸出怀中最后一颗「障目散」,却被苏倾晚按住手腕:「看校尉腰间的玉佩。」那是一枚龙纹玉佩,正是三日前她宫中失窃的信物之一。
校尉突然拔刀指向他们:「拿下钦犯!」沈慕言挥剑格挡,却发现对方招式间竟带着江湖门派「落英剑」的路数。更诡异的是,当他的剑刃划破校尉衣袖时,露出的手臂上有与张诚相通的沙漏刺青——这是纪元集团死士的标记。
「原来禁军和江湖人早有勾结。」苏倾晚退到城墙下,指尖触到砖缝里嵌着的半截信笺,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星图计划,燕北屯田区第七号谷仓」。沈慕言劈开城门吊桥的锁链,在吊桥落下的瞬间将苏倾晚推过桥洞:「走!别回头!」
他转身迎向追兵,却在剑光交错间看到张诚策马立于城头,手中高举皇帝的金牌令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一刻沈慕言突然明白:从接下委托开始,他们就成了棋盘上的双面棋子,而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在燕北的风沙中拉开序幕。
(五)燕北风沙与记忆残片
三日后,燕北军屯田区的风沙卷起枯叶,苏倾晚攥着染血的药方躲在破庙角落。庙墙上的壁画已斑驳不清,却能辨认出一个女子怀抱婴儿的图案,其衣襟上绣着与她玉佩相通的沙漏纹样。当她将半枚玉佩按在壁画沙漏上时,墙面突然裂开——里面藏着一个灌记忘忧草的铜匣,匣底刻着一行小字:「星图计划,第七子,苏倾晚」。
与此通时,数百里外的官道上,沈慕言擦拭着剑刃上的血渍,从死去的禁军腰牌夹层里取出一张密报:「宸妃乃先帝第七女,星图计划关键容器,张诚实为纪元集团暗桩」。他望着燕北方向的漫天风沙,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当沙漏玉佩重聚时,去燕北谷仓找『时间钥匙』」。
破庙之外,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与苏倾晚七分相似的面容。她翻身下马,将一枚完整的沙漏玉佩递给苏倾晚,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妹妹,我们等了你二十年。」而在她身后,数千名身披银色甲胄的士兵列队而立,甲叶上反射的阳光,竟在天空中勾勒出与紫禁城星图相通的图案。
苏倾晚握着玉佩的手剧烈颤抖,忘忧草的香气突然在破庙中弥漫开来,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年幼的自已在药圃玩耍,母亲将玉佩塞进她手中,张诚举刀刺向父亲……而在所有记忆的尽头,都有一个巨大的金色沙漏在缓缓转动。
燕北的风沙越来越大,将破庙的铃铛吹得叮当作响。苏倾晚抬起头,看见沈慕言的身影正穿过风沙向她奔来,青锋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绝绝的弧线,仿佛要劈开笼罩在她身世之上的重重迷雾。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紫禁城的观星台上,皇帝正望着燕北方向的星图投影,手中把玩着半枚刻着「辰」字的玉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