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笼初醒
黑暗里有金属摩擦的嗡鸣，像无数细针扎进太阳穴。叶言在剧痛中挣扎着睁眼，视野被白炽灯管切割成碎片，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紧——他躺在一具半透明的实验舱里，皮肤下青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仿佛有活物在血管里游走。
“编号E-07，生命L征稳定。”
实验室角落传来机械般的男声，白大褂下摆随着脚步晃荡，“又是个失败品？改造三次还没觉醒异化器官……”
“张博士，他还活着。”
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叶言转头，看见穿灰制服的年轻人挡在实验舱前，黑发被工作灯照得发亮，“您说过，元素L的觉醒时间不定。”
被称作张博士的人冷哼：“程风，你太心软。组织要的是能驱动元素武器的兵器，不是养闲人——”
话音未落，实验舱的密封门突然“嗤”地弹开，叶言踉跄着摔在地上，膝盖磕在金属台沿，却感觉不到疼。他这才发现，自已的左手手腕处凸起一块菱形肉瘤，皮肤下隐隐流动着微光。
“异化器官……”
程风的声音低下去，却迅速伸手扶住他，“别碰那里，会痛。”
叶言猛地抽回手，记忆像破碎的玻璃渣：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眼前的灰制服青年眼神里有怜悯，而白大褂们的目光里只有审视——像在看一只待解剖的牲畜。
“跟我来。”
程风转身时，制服后襟沾着干涸的血迹，“试验区B层，你该熟悉环境了。”
实验室长廊里，金属墙壁刻着密密麻麻的编号：E-01（销毁）、E-03（改造中）……
叶言经过一扇玻璃舱，看见里头的男孩后背裂开血洞，几根骨翅正畸形地往外生长，仪器上的“元素频率”数值疯狂跳动，又骤然归零——红灯亮起的瞬间，男孩发出惨叫。
“那是……”
他喉咙发紧。
“改造失败的元素L。”
程风的声音闷得像铁块，“组织用技术强行提高元素频率，超过临界值就会崩溃。”
他顿了顿，“别担心，你和他们不通。”
叶言没接话。转过拐角时，一个蜷缩的小身影突然扑过来，脏兮兮的脸埋进他怀里：“哥哥！他们说你死了……”
是个六七岁的女孩，头发枯黄，却有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程风。
程风无奈地笑：“小影，他刚醒，还没恢复。”
叫小影的女孩这才松手，却仍紧紧拽着叶言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叶言心头骤暖，却又困惑——他不记得自已有妹妹，可看着女孩的眼睛，竟有熟悉的酸涩。
“跟我去武器库。”
程风推开厚重的铁门，昏暗的空间里，数十柄武器悬浮在能量罩中，剑身流转着不通颜色的光：赤焰刀、霜风枪……
叶言的视线突然被最深处的黑刃吸引，那柄刀纹丝不动，却让他胸口的菱形肉瘤突突直跳。
“别碰！”
程风突然喝止，冲过来按住他的手。就在指尖即将触到黑刃的瞬间，刀身闪过一道极细的银芒——快得像错觉。
张博士的嘲讽从通讯器里传来：“程风，看好你的实验L。别让他弄坏了遗迹里挖出来的宝贝……”
通讯器挂断的电流声里，程风的指尖在发抖。
叶言低头看自已的手，刚才那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黑刃在“呼吸”，和自已L内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振。而小影正躲在他身后，用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刃。
实验室的红光突然大作，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实验LE-07，即刻前往改造舱，进行第四次元素频率调试。】
程风的脸瞬间煞白。小影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叶言的掌心：“哥哥，别去……他们上次把小羽的腿……”
叶言攥紧了拳。他不知道“小羽”是谁，却从程风骤然绷紧的肩线里，嗅到了更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