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不住您您就贪凉!”翡翠一边说着,一边扯过一条手帕仔仔细细给自家小姐擦手。
“要我说还是姑爷有先见之明,没有嘱咐您,反而嘱咐我和玛瑙,还有碧玺。”
陈易那日嘱咐完小的,却没有嘱咐大的,反而把院里伺候宋栀的丫鬟都叫了进来。
夏日炎炎,孕妇更不好受,让一个不好受的人克制自己,太难了,靠外力拘束着,虽然还是难,但心里至少能好受些。
宋栀脸上的笑意不变,由着翡翠伺候,她算了算时日,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孕吐了,什么都吃不下去的那种,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孕吐可太难受了,她默默等待着,像是等悬在颈上的刀,心有戚戚焉,结果几天过去了,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想了,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在家娘家坐月子,舒心。
心情好,身体就好,连带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心情好,一点都不闹她呢。
翡翠没有听见预料中的反驳,抬头看小姐,就看了小姐的笑脸。然后就了然地笑了一下,这十来天每次被拘着什么,小姐就说她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其实内心里也是享受姑爷的关心吧。
宋栀和翡翠一起长大,翡翠眼睛一转她就能看出这丫头在想什么,到底是看话本子把脑袋看坏了,她不生气,她同情她。
雨越下越大,有雨珠跳过窗户,落进屋子里。
宋栀说:“进了六月一天比一天热,这雨下下来,也解不了几分暑气。”
翡翠应了声,“可不是,也就这会儿能凉快些,等雨停了,太阳一照下来,就又成蒸笼了。”
她把窗户关上,“一会儿还得去厨房一趟,拿点木炭房屋里,去去潮气。”
宋栀:“用木炭多浪费,用草木灰不也一样?”
翡翠怪异:“您不是嫌那玩意儿不干净?”
“灰水粽我都吃了,还嫌什么嫌?”宋栀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然后就莫名想起了端午那日在酒楼里,陈易给她夹的包了豆沙馅儿的灰水粽。
吃完了饭,雨势也小了下来,但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也不能出门透气。
宋栀百无聊赖,想了想,问翡翠:“也不知道我爹到哪了。”
翡翠正在做针线活,手里拿着一块浅蓝色的细布,打算给未出世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做个小肚/兜。
她当时在颜色选择上很纠结,不知道是该选宝蓝色还是水红色,小姐知道后便掐指一算,让她放心大大地选宝蓝色。
翡翠觉得,她虽然是小姐的狗腿子,但也不能信小姐这随便一算,最后还是选了块浅色的料子。
她起了个针头,才说:“今日是十五,老爷十天前动身,也快到甘肃了。”
“嗯,再回来恐怕得是十月了。”
十日前,待李秋怡和宋杨的婚事定下后,宋父便收拾行囊往北方看棉花地了,这是宋家头一回往北方做生意,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切顺利。
这样想着,面上不由得就带上点担忧之意。
翡翠以为小姐是在担心老爷的安慰,道:“石镖头跟着呢,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宋栀只是点头,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