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河道的事情解决了。”
王府里,赵鹿吟坐上首,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江淮山和王德。
王德抬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不明白这两位爷不好好在刺史府谈事怎么就跑到他府上来了。
原本王德还在交代底下人泡点上好的茶叶招待,转头便见两人早已从屋子出来不知去往何处。
还没等他问出来,府里下人便跑来说人去了他府上,夫人不知该怎么办,急得让人来寻他。
等他急匆匆赶到,两人跟个大佛似的坐在正厅等他。
怎么,
谈事还挑场所是吗?什么事在刺史府不能谈非得到他府上来??
嗯
赵鹿吟倒不是挑场合,只是江淮山跑出去追闺女,自己今夜又在王府下榻,便想着干脆来王府坐着,谈完便睡觉。
至于江淮山,批评完闺女后,想着她今夜也没住的地方,住客栈又觉得不安全,便带着人来王府住一夜,正好,便碰上了裴大人。
王德笑了笑,“裴大人可有何好想法,下官愿闻其详。”
赵鹿吟没说话,倒是江淮山先道,“依本官想,由于如今难以召集人手,便是减免部分税收,怕是来的人也不会太多。”
“故而,裴大人”江淮山捋了捋胡子,眼底精光闪烁,
“下官以为,不妨先张榜加征河道税,再布告清理河道者减税,百姓一看加税,必然会来清理河道。”
呵呵,赵鹿吟一听便知道这人在打什么算盘。
先前她便收到消息,江淮山早已私卖了部分征收来的布帛,此番他想一增一减,想来是想让百姓做免费劳动力,再上报朝廷因清理河道减免部分庸调一事。
如此,多出来的部分便能填他私卖的那一部分,也就不会被朝廷察觉。
真是打的好算盘。
不过嘛
这本就是她要的结果。
只是,本以为还需要她来引导一番,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会,他便自己琢磨出了这个法子。
指尖拂过茶盏,赵鹿吟笑了笑,“王刺史觉得此方法如何?”
王德在一旁,并不太清楚其中的弯绕,想了想,只觉得这法子虽不公道,但到底也算个办法,犹豫半晌,他点头道,
“下官觉得是个好法子”
“那便按江大人的办法来吧?事态紧急,今日便拟好内容如何?”
“下官这便去办。”
入夜,
赵鹿吟坐在房内,看着这几日从京城送来的消息。
看到江寒竹带了一位陌生女子到醉仙院时,她愣了愣。
“真是稀奇,哪里不晕,偏偏晕到我府门口。”赵鹿吟看着,忽地嗤笑道。
“怎么了公子?”红枣正在收拾榻上的被褥,闻声便看了过来。
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赵鹿吟便做个笑话跟红枣说了一遍。
“枸杞不会让人进去了吧?”她微微皱眉道。
还带个孩子,按枸杞那种性格,指不定还真放人进去了。
“没有,枸杞还是聪明的。”
将信纸烧掉后,赵鹿吟站起身,走向了自己装行李的小箱子。
“公子,您是要去沐浴吗?”
“嗯,奔波一日,身上都臭了。”
加上南方有些潮湿,半日不到,她便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怪折磨人的。
“我方才问过了,现在浴房有人,所以得等会。”
“有人?谁啊?”
翻找着自己的衣衫,赵鹿吟下意识问了一嘴。
红枣回忆道,“好像是司小公子。”
闻言,赵鹿吟指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翻找着箱子,待找出来后,她站起身,甩了甩手臂道,
“有人那就等会吧”
“唉,”她忽地叹了一口气,“今晚似乎有些吃撑了。”
“撑了?”红枣疑惑道。
没记错的话公子今夜,吃的与平日差不多吧
“您可是这几日奔波劳累有些不适?”
“需要请大夫吗?”
眼看红枣都要开门去找大夫了,赵鹿吟急忙拦住道,“我出去走走便好,散个步,想来便会好了。”
“散步?那我陪您一块吧。”
“不不”赵鹿吟按住了红枣的肩膀,迅速扯了个理由,“我需要你看着寝室,你想想,若你我都不在,有人偷偷溜进来可如何是好?”
“啊这样”
红枣很快就被说服了,完全忘记屋顶上还有一个豆包。
“那公子快些回来”
“知道了,不用担心,这毕竟是刺史府。”
安抚完红枣,赵鹿吟转头走进小道,靠着一路一路走,最终来到了浴房附近。
过去,赵鹿吟也曾偷偷潜入过司府的浴房,无他,毕竟身在京城虎穴,她很需要知道男子的构造才能不露破绽。
嗯也有好奇的成分在吧
可其他人她不愿看,看司景洲倒是不错,只是还没到浴房门口,便被他那侍卫发现,告诉了司景洲。
气得他两日没有搭理她。
后面她又试了好几次,可那人经过第一次早便警惕了,加派了不少侍卫。
所以司府里护卫最多的地方,不是司正风的书房寝室,也不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书房,
而是浴房
若第一次就成功,赵鹿吟便也歇了心思,可偏偏几次都失败了,这事便成了她的心结。
这次可是大好机会啊!
只要能将霖风引走,其他都不是问题。
想着,她悄悄躲进一旁草丛,搜寻着霖风所在的位置,还没等想好法子,便同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草丛里,江南月蹲坐在地,看到她,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裴裴大人”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