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安开车载着秦苒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他就把助理小张叫了过来，仔仔细细地又过了一遍与李总那边合作的各项细节条款。
“都确认无误了，周总。”小张合上文件夹，“就等李总那边的人过来签约了。”
“李总今天临时有事，他让公司的项目负责人过来。”周宴安揉了揉眉心，“刚给我打过电话道歉，说已经跟负责人交代清楚了。”
秦苒在一旁听着，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茶：“既然李总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总不至于找个不靠谱的人来签这么重要的合同吧？”
话是这么说，周宴安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临时换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总那人是挺爽快，可他手底下的人......谁知道呢？这姓戴的负责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他想起以前吃过类似的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苒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周总亲自坐镇吗？还能让他翻了天不成？放宽心，我们把准备工作做足了，随机应变就是。”
周宴安“嗯”了一声，心里稍定。
没过多久，前台电话打了进来，说李总公司的人到了。
项目负责人姓戴，派头倒是不小。
人刚踏进周氏公司大门，那下巴颏儿就扬了起来，一副审视的架势。
周宴安的助理小张满脸笑容地迎上去：“戴经理您好，一路辛苦了。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姓戴的“嗯”了一声，权当回应。他左右那么一打量，眉头越锁越紧。
“你们这前台怎么回事？访客来了，连杯热茶都上得这么慢？”戴经理突然发难，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遭的人听个清楚。
小张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依旧保持着职业素养：“抱歉戴经理，茶水间正在准备，马上就送过来。我们先去会议室？”
姓戴的没再吭声，跟着小张往里走。
他身边跟着的副手，一个瞧着挺老实的中年男人，几次张了张嘴想打圆场，话到嘴边，瞅见姓戴的那脸色，又给咽了回去。那副手只能冲小张露出一个尴尬又带着点歉意的笑，透着几分无奈。
到了会议室门口，姓戴的又停下了。
“这走廊灯光也太昏暗了，待会儿合同条款看不清楚，算谁的责任？”
小张心里白眼翻上天，面上依旧客气：“戴经理说的是，我们马上调整。会议室采光极好，您尽管放心。”
周宴安和秦苒在会议室里等了片刻，小张引着两人进来。
“周总，这位是李总公司的戴经理，这位是他的副手。”小张介绍。
周宴安起身，伸出手：“戴经理，欢迎。”
姓戴的指尖碰了碰，便松开，大喇喇往会议桌主位对面的椅子上一坐，俨然他才是此间主人。
秦苒看在眼里，心下了然。这人，恐怕不是真心来签约的。
她悄无声息地从包里摸出录音笔，按下录制键，随手搁在桌上，被一沓文件半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