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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文学馆的玻璃展柜前。
段清野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总穿着黑色卫衣说话刻薄又直接的女人,会是近年来受瞩目的作家。
展柜里陈列着沈枝意的手稿,不是打印稿,而是她亲笔写下的原稿,字迹锋利得像刀刃,纸张边缘还有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
沉默不是缺陷,而是另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
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环顾四周,展厅里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沈枝意的身影。
明明是她的小说展,她却连面都不露。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展馆的工作人员。
她从来不来,沈小姐说,书一旦写完,就和她没关系了。
后来他在河畔的长椅上坐了三天。
画板上的素描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时不时抬头张望,却始终没再见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沈枝意就像他笔下的那只鹤,出现时惊艳,消失时也干脆利落。
天色渐暗,街灯一盏一盏亮起,将老城区染成温暖的琥珀色。
段清野叹了口气,收拾好画具,沿着石板小路往公寓方向走。
夜风微凉,他裹紧了针织外套,转过一个街角时,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起来与平日截然不同,没再穿上次的毛衣。
黑色皮裙勾勒出凌厉腰线,红唇间咬着未点燃的细支烟,长发松散地挽起,露出耳垂上那枚暗红的宝石耳钉。
沈枝意推开对街酒吧门时,段清野脚步一顿。
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家,公寓里还有半幅未完成的画,冰箱里的沙拉等着被消灭,明天早上的德语课需要预习,有无数个理由让他转身离开。
可好奇心却像一只挠着他心脏的猫爪。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的烟酒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昏暗的灯光下,人影幢幢。
他眯起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搜寻,终于在VIP卡座区发现了沈枝意,那个向来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正被三个男人围住,黑色皮衣撕裂了一道口子,嘴角渗着血丝,却依然昂着下巴。
书卖得好不代表酒量好啊,大作家。
一个纹身男晃着酒杯。
把这瓶干了,我们就放你走。
段清野的拳头在身侧攥紧,他大步穿过舞池,在纹身男即将把酒泼到沈枝意脸上时,一把扣住了对方手腕。
沈枝意猛地抬头,染血的睫毛颤了颤。
纹身男挣了两下没挣脱,恼羞成怒:关你屁事!抡起酒瓶就砸。
段清野侧身闪过,一个肘击撞在对方肋下,趁其弯腰时膝盖狠狠顶上那张横肉堆积的脸,纹身男轰然倒地,鼻血喷涌而出。
操!剩下几人一拥而上。
段清野扯松领带,在第一个混混冲上来时旋身飞踹,鞋子正中胸口。
第二个举着破酒瓶偷袭,被他抓住手腕反向一拧,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惨叫。
最后那个黄毛抄起椅子砸来,段清野正要躲,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开,沈枝意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高跟鞋直接踹在黄毛胯下。
我教过你,
她抹掉嘴角的血,从段清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对付垃圾要踹这里。
整个酒吧鸦雀无声,段清野看着沈枝意被霓虹灯勾勒的侧脸,突然想起她小说里那句话:有些人天生就该站在光里。
最后沈枝意站在逆光里,黑色皮衣沾着新鲜的血迹。
她手里拎着个满脸是血的混混,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墙角。
男人们骂骂咧咧地冲上去。
她每一下动作都精准狠辣,最后用酒瓶碎片直接抵住领头男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