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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已经洒了进来。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的助听器,指尖碰到空荡荡的平面。
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宋时微早就搬回学校了。
床头柜还放着宋时微的手语教学卡片,那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每一张卡片上都画着简单的手势图解。
他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
记得宋时微教他手语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她会耐心地纠正他的动作,一遍又一遍,从不嫌烦。
早安是这样的。
她拉着他的手,教他做出正确的手势。
要记得微笑。
江屿对着镜子,笨拙地做出那个手势。
镜中的男人表情僵硬,远不及宋时微做出来时那般温暖动人。
这是第几天了他记不清。
自从那天之后,宋时微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起初他以为她只是生气,过几天就会回来,毕竟以往他们也有过争吵,可每次宋时微都会心软,都会回到他身边。
直到他发现阳台的花焉了,花盆里的土壤干裂。
江屿这才意识到,宋时微离开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与生俱来的优良基因,造就了他的天赋异禀,也赋予他一份远超常人的自尊心。
所以宋时微的消失,他是仍存理智的。
可是纵然理智极力按耐着愤怒与焦虑,他也忍不住的将卡片用力地撕成两半。
抓起车钥匙,他冲出家门,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上课的他,突然想尝试一下校园生活。
从此以后,校内某座教学楼,时常晃荡着一个人影。
他不断搜寻着,试图在这熙攘的人潮里捕捉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站在教室的不远处,身子斜靠在墙边,目光在人群中悄然穿梭。
他望着人群,突然想起宋时微曾经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小时候在很多人中我总是最安静的那个。因为听不见,所以更习惯用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屿的寻找从未间断。
他徘徊在图书馆的书架间,甚至在食堂的角落默默守望。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宋时微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始终未曾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开始向那些与宋时微同专业的同学打听,语气尽量装作随意,得到的回答大多是摇头与茫然。
也守在宋时微常去的社团活动室门口,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双腿麻木,然而门一次次打开,走出来的却始终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江哥,老地方,喝酒!
电话那头传来朋友兴奋的呼喊,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更是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子,撞在路边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劲。
径直走向角落的卡座,看也不看伸手抓起酒杯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花下,灼烧着他的肠胃,也让他暂时忘却内心的烦躁。
一杯又一杯,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身旁时不时有人跟他搭话,他都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试图用酒精填满内心的空洞,可每一杯酒下肚,思念愈发浓烈。
怎么喝成这样
许向晚穿着黑色短裙,在江屿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舞池里的音乐节奏稍缓,人群也稍稍散去。
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出声。
江屿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身旁的人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扶到酒吧二楼。
他微眯着眼睛,双眼朦胧不清,扫视着眼前熟悉的走廊。
即使意识已经混沌,江屿心底仍有个模糊的认知,这是通往他以前和宋时微常待房间的路。
他被安置在床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在身旁忙碌。
先是温柔地喂他喝水,接着开始帮他脱衣服。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朦胧着,熟悉的布置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往昔与宋时微相处的画面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眼前女人模糊的身影,在他醉意朦胧的眼里,开始渐渐与宋时微的轮廓重合。
刹那间,江屿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女人拉了过来。
女人毫无防备,发出一声娇嗲的惊呼。
此刻的他二话不说,仰起头精准地吻上了女人的唇。
他的吻急切而热烈,带着无尽的渴望,有可能也有思念,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
许向晚先是一僵,随后便开始迎合他。
江屿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腰肢,将她用力往自己怀里带,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吻愈发深入,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肆意掠夺着她口中的每一丝气息。
许向晚也热情回应,双手如灵蛇般缠上江屿的脖颈,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
房间里温度急剧上升,暧昧的气息愈发浓烈。
江屿的呼吸愈发急促,他的吻从女人的唇沿着下巴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一个个炽热的吻痕。
女人轻声喘息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身体微微颤抖,刺激着江屿的神经。
白皙的手开始抚摸男人的身体。
江屿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从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向上。
宋时微好久没这么主动了,他想。
他愈发用力抱紧女人,带着近乎失控的热情与急切。
阿屿......
许向晚轻声呢喃,她仰起头,微眯眼睛,脸颊因为激情染上一抹红晕。
我这个月月底......就要解放了。
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