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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里的不屈,终于还是惹怒了他。
你摆脸色给谁看
一阵剧痛从下巴传来,他的五指扣住我的下颌,强硬地抬起我的脸。
我疼得发抖,却咬着唇不肯出声。
他冷笑一声,拽着我的头发拖向窗边,那里正对着妖界的蚀骨崖,是我最怕的地方。
既然这么爱闹脾气,那就好好听听。
他挥手设下结界,将我困在窗边。
蚀骨崖的风裹着鬼哭狼嚎的尖啸声灌进耳朵,我瞬间腿软跪地,冷汗浸透后背,仿佛又回到幼时被海妖拖进深渊的经历,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白媚儿状似心疼地拉住他的袖子,沧溟哥哥,姐姐身子弱,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盯着我惨白的脸,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既然骨头这么硬,今晚就好好听听蚀骨崖的风声。没本座允许,不准离开。
哀嚎声里,隔壁寝殿的动静却越来越清晰。
床榻摇晃的吱呀声,白媚儿娇滴滴的喘,厉沧溟低沉的调笑,他们故意没有设隔音结界。
我捂着耳朵蜷缩在墙角颤抖着。
我错了......求求你......
我终于崩溃地爬到门边,拍打着结界哭求。
回应我的,却是隔壁拔高的声调。
厉沧溟的声音带着沙哑,叫大声点,让她学学什么叫乖顺。
我浑身发冷,眼前一阵阵发黑。
蚀骨崖的幻听和现实的迷乱混在一起,我分不清哪边更可怕。
白媚儿娇呼,沧溟哥哥轻点,姐姐还在隔壁呢。
管她做什么
他喘着粗气笑,她最喜欢装清高了。
天亮后,结界终于撤了。
我瘫在地上,听见厉沧溟餍足的声音,想通了吗
我机械地点头,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他满意地摸了摸
我的头,像奖励一条认主的狗,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转过身,我听见白媚儿在他耳边轻笑,昨晚你太厉害了,下次我还要。
他没避开。
我的痛苦哀嚎,不过是他们床笫之间的助兴曲罢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蜷缩在窗边,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装够了没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不过是听点风声,至于摆这副死样子。
白媚儿端着药碗拦住我的去路。
姐姐,这是沧溟哥哥让我送来的补药。
她指尖在碗边轻轻一划,我分明看见有粉末落入汤药。
我接过药碗,对她冷笑,这么珍贵的药,不如妹妹先尝
我迅速出手,掐住她下巴就要灌下去。
她尖叫着打翻药碗,褐色的药汁腐蚀地面,冒出青烟。
恰在此时,长廊尽头传来厉沧溟的怒喝:阮清月!你在做什么
白媚儿瘫倒在地,捂着脸抽泣起来,我只是按尊上的吩咐送药,姐姐为何要毁我容貌
厉沧溟将我拽开,我撞在廊柱上闷哼一声。
他抱起白媚儿,她藏在袖中的手却冲我比了个挑衅的手势。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歹毒
他盯着地上腐蚀的痕迹,眼底的厌恶像寒冰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轻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我缓缓展开掌心,露出刚才从她腰间顺来的魔蛟鳞片,那这又是什么
厉沧溟瞳孔骤缩,白媚儿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姐姐为何总栽赃我她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他厉声怒斥我,阮清月,媚儿若有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说罢抱着她匆匆离去,再没看我手中的证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