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拿走了关瑞的银行卡,给儿子买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
因为骨灰拿不回来,所以下葬的是儿子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墓碑上的照片,是他过生日时我给他拍的,他笑得很可爱。
处理完儿子的后事后,我把之前默默收集的关瑞公司机密翻出来。
都是他偷税漏税、行贿官员的机密文件,我之前小心搜集了很久,当做最后的底牌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把证据整理完毕,然后寄了出去。
很快,关瑞就被抓了起来。
关瑞被捕的消息登上财经版头条那天,我正在墓园擦拭儿子的墓碑。
雨水冲刷过的照片里,他捧着生日蛋糕的笑容依旧灿烂。
风卷起衣角,远处传来零星鞭炮声,不知谁家在祭奠先人。
半个月后,我收到匿名快递。
牛皮纸袋里装着关瑞公司的财务报表,夹着张字条:你要的东西,还有他和韩欣的往来转账记录。
字迹潦草,看不出是谁。
我盯着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指尖抚过那些刻意涂改的账目。
原来早在三年前,他就开始用空壳公司转移资产。
举报信寄出去第七天,税务局稽查组入驻关氏集团。
我站在集团大楼对面的咖啡店,看着穿制服的人抱着一箱箱文件走出来。
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我认出来他是之前被关瑞炒掉的会计。
只因为这个会计质疑他的税务决策,所以关瑞毫不犹豫把他赶走了。
我猜测,我收到的那些证据就是这个男人偷偷寄给我的。
这时,他转身离开,和我视线交汇。
他对我微微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庭审当天,我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
关瑞被押进来时,头发花白,背佝偻得厉害,全然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检察官展示他行贿官员的录音时,他突然失控大喊:是韩欣逼我的!都是她的错......
法官敲响法槌的声音淹没了他的辩解,我握紧座椅扶手,指甲几乎陷进皮革里。
宣判结果出来那天,我带着鲜花去看儿子。
墓碑前我放了盒草莓蛋糕,那是海洋生前最爱的口味。
我轻轻擦掉蛋糕盒上的露水,低声说:宝贝,坏人都受到惩罚了。
风掠过墓园,远处传来孩童嬉笑,恍惚间仿佛又听见海洋奶声奶气的呼唤。
处理完关瑞的事,我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在城郊租了间小公寓,每天清晨去菜市场买菜,傍晚沿着河边散步。
偶尔经过学校,会看见年轻父母牵着孩子的手,画面温馨得让人移不开眼。
某天整理旧物时,翻出海洋画的全家福。
画里三个小人手拉手,阳光用蜡笔涂得格外灿烂。
泪水滴在画上,晕开了他稚嫩的笔迹。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温暖时光。
在关瑞入狱后,我之前委托私家侦探查韩欣的行踪有了下文。
韩欣之前用假护照飞了泰国,她卷走了关瑞的大部分财产,包括对方账户里的三千万存款,被她有计划地分批转走。
私家侦探的邮件躺在收件箱里,附带二十多个加密文件。
我点开银行流水截图,韩欣名下十几个离岸账户清晰记录着转账轨迹,三千万存款被拆成百笔小额汇款,像蛛丝般散往全球各地。
我将证据刻录成三张光盘,分别寄给经侦大队、税务局和关氏集团破产清算组。
快递单上的墨迹未干,手机就弹出新闻推送:泰国警方在芭提雅逮捕一名中国籍女子,涉嫌跨国洗钱。
照片里的韩欣戴着口罩,只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指甲上还涂着剥落的红色甲油。
庭审现场,检察官展示的证据里,有我提供的转账记录和伪造的假合同。
韩欣在被告席上尖叫着捶打桌子,妆容花得像个鬼:是关瑞让我做的!他早就想转移资产!
旁听席传来阵阵唏嘘,我望着她癫狂的模样,想起仓库里她踩着我手指时的冷笑。
判决书下达那天,我又去了墓园。
把刊载韩欣判决结果的报纸轻轻放在儿子墓前:宝贝看,坏人都被关进笼子了。
风卷起报纸边角,沙沙声混着远处孩童的笑闹,恍惚间,仿佛听见海洋在说:妈妈,我好想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