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电梯数字跳到17层时,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中年男人身上刺鼻的烟酒味混着廉价香水,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粗暴地把房卡插进卡槽,门刚弹开就将我甩到床上。
装什么清高关瑞不就想要我签字他扯开领带,肥肉堆里的眼睛闪着精光。
我挣扎着要起身,后背却被死死按住,锁骨传来刺痛,是他戒指上的碎钻。
丝绸裙摆刺啦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酒精麻痹的四肢不听使唤,我用尽全身力气偏头躲开他腥臭的亲吻,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臭婊子!他怒吼着扇来耳光,我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猛地撞向床头柜。
玻璃杯碎裂的声响惊动走廊,他慌乱去捂我的嘴,我一口咬在他掌心。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跌跌撞撞冲向房门,高跟鞋甩飞在地毯上。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还有他气急败坏的叫骂:给我站住!
夜风灌进破碎的裙摆,我光着脚在柏油路上狂奔,脚踝被碎石划出一道道血痕。
身后酒店的霓虹招牌越来越远,直到拐进巷口才敢停下喘息。
路边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我拉开后座跌进去,声音发颤:随便去哪,快开!
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颠簸让我胃里翻涌,直到发现车窗外的路灯越来越稀疏。
师傅,这是去哪儿我扒着前排座椅,冷汗浸透后背。
司机透过后视镜冲我邪笑,方向盘猛地一转,车子拐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土路。
仓库铁门轰然关闭时,铁锈味混着霉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撞着铁栏杆嘶喊:放我出去!
司机慢悠悠点上烟,手机屏幕亮起韩欣的照片:得罪这位大小姐,你觉得能轻易脱身
他晃了晃手里的电击棒,蓝紫色电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电击棒的蓝光再次闪过,我还来不及后退,电流就顺着脖颈炸开。
剧痛让我瘫倒在地,蜷缩成虾米状。
司机的皮鞋重重踢在我肋骨上,一下又一下,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让你装清高!皮带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
我伸手去挡,手腕瞬间传来骨头错位的脆响。
咸腥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冷水浇醒。
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伤口。
司机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仓库角落的铁架前,铁链哗啦作响,冰冷的触感缠上我的手腕和脚踝。
铁链磨破了手腕的皮肤,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三天过去,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喉咙像被砂纸反复摩擦,连吞咽口水都成了煎熬。
身体瘫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耳边时而响起儿子软糯的笑声,时而传来关瑞刻薄的嘲讽。
每次试图挣扎起身,都因双腿发软重重摔回去,眼前不断炸开密密麻麻的黑点。
苍蝇围着伤口打转,痒意混着剧痛,让我连抬手驱赶的力气都没有。
汗水浸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
铁门偶尔传来开关声,却再没人给过一滴水、一口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