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着晨露的潮湿在村口弥漫,一具青灰色的尸体蜷缩在老槐树下,正是消失多日的刘郎中。他双眼圆睁,嘴角泛着诡异的黑紫色,脖颈处蜿蜒着青黑色的脉络,显然是中毒而亡。围观的村民们吓得连连后退,几个妇人更是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尖叫。
“报官!快报官!”赵二哥脸色煞白,哆嗦着去推身旁的年轻人。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句:“前些日子刘郎中和苏娘子闹得不可开交,该不会......”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安静,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刚赶到的苏棠身上。
小宝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角,声音发颤:“娘......”苏棠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安心,目光扫过尸体。前世作为特工,她见过太多离奇死亡现场,此刻蹲下身仔细查看:刘郎中指甲缝里嵌着暗褐色泥土,右袖口沾着几片锯齿状的草叶——正是后山特有的鬼针草,而他耳后隐约有个淡青色指印,明显是被人掐住脖颈时留下的。
“苏娘子,你怎么看?”赵福不知何时也挤进了人群。这位山货行管事的眼神里带着审视,显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苏棠站起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掉手上的泥土:“刘郎中死于毒杀,但绝不是我做的。”她举起那片鬼针草,“这种草只长在后山断崖西侧,而我这些日子从未去过那里。”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三名衙役簇拥着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官员下了马,正是山阳县新来的县令周明远。他皱眉打量着尸体,突然目光锁定苏棠:“你就是与死者有过节的村妇?”
“民女苏棠见过大人。”苏棠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确实与刘郎中发生过争执,但案发时,民女正在家中教村民辨认草药,在场二十余人皆可作证。”她顿了顿,指向刘郎中的尸体,“况且大人请看,死者耳后有掐痕,指甲缝里的泥土与断崖西侧土质不符,分明是先被人控制,再灌下毒药。”
周明远微微眯眼,显然对苏棠的分析感到意外。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神色逐渐凝重。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哭喊:“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夫君做主啊!”一个穿着素衣的妇人扑到尸体旁,正是刘郎中的妻子孙氏。她泪眼婆娑地指向苏棠:“就是这个扫把星!我夫君前日还说,她扬言要让刘家绝后!”
“血口喷人!”小宝气得小脸通红,“我娘根本没说过这种话!”苏棠按住儿子,心中却警铃大作。孙氏平日里胆小怕事,怎会突然如此大胆?而且刘郎中失踪多日,她为何今日才出现?
周明远抬手示意安静,目光在苏棠和孙氏之间来回扫视:“此案疑点重重,暂且将相关人等带回衙门审问。”他看向苏棠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苏娘子对验尸之道颇为精通,不知可否随本官一同查案?”
苏棠心中一震,这既是机会也是考验。她深吸一口气:“民女愿为大人分忧。”转身将小宝托付给王婶时,她瞥见人群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顾沉倚在墙角,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孙氏。那眼神让苏棠心头微动,这个神秘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县衙大堂上,烛火摇曳。周明远重重拍下惊堂木:“孙氏,如实交代,你夫君失踪这些日子,你究竟在何处?”孙氏浑身发抖,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却咬着牙不肯开口。苏棠盯着她不断摩挲衣角的右手,突然开口:“孙嫂子的戒指,倒是与往日不同了。”
孙氏下意识地捂住手,那枚崭新的银戒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周明远眼神一凛:“说!这戒指哪来的?”孙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瘫倒在地,终于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