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五分,月全食的红月爬上澜城医院楼顶。沈砚舟握着染血的警徽碎片,盯着13楼病房的方向。林深的铁盒在掌心发烫,最后一颗薄荷糖的糖纸已被鲜血浸透,隐约露出底下的烫金小字:“手术刀晚宴,宾客:s-01、l-02”——那是黑市给器官供l的“邀请函”。
“警方封锁了医院正门。”林深扯下袖口布条缠住肩膀伤口,腕间的“双螺旋”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黑,“但13楼的通风管道直通太平间,我知道怎么进去。”他踢开墙角的垃圾桶,露出下水道入口,里面飘来福尔马林与薄荷混合的气味,正是黑市“器官运输”的标志。
两人爬进管道时,沈砚舟的手机震动,收到老张发来的消息:“市长办公室搜出‘手术刀’账本,1997年孤儿院47名儿童,仅存活3人——你、林深、陈默。但陈默的dna与所有骸骨均不匹配,疑为冒名顶替。”
“陈默是假的?”沈砚舟皱眉,管道里的铁锈掉进眼睛,刺痛难忍。林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苦涩:“还记得他总戴着围巾吗?那是为了掩盖后颈的电击伤痕——真正的陈默,在七岁那年就因反抗摘肾被处决了。”
太平间的冷柜里,躺着具刚送来的尸l,胸口缝着“l-02”的标签。沈砚舟掀开白布,发现尸l左腰有与林深
identical
的手术疤痕,却比林深的旧伤新鲜许多——这是个近期被摘除肾脏的受害者,编号与林深重复。
“他们在批量复制我们的基因。”林深摸出解剖刀,割开尸l手腕,露出皮下的条形码,“用克隆技术制造备用器官源,再用‘记忆橡皮擦’让受害者以为自已是‘天生残缺’。”他指向冷柜上的病理报告,患者姓名栏写着“林深”,年龄“25岁”,而真正的林深今年28岁。
沈砚舟的后背撞上停尸台,台面上散落着手术通意书,患者签名栏全是伪造的指纹,而“家属签字”一栏赫然盖着澜城市长的私章。他终于明白,为何三年来所有煮骨案的dna都指向失踪人口——因为受害者本就是被黑市“合法”摘除器官的“患者”。
“看这个。”林深举起冷柜里的金属盒,里面装着十二颗牙齿,每颗牙上都刻着孤儿院编号,“市长女儿的‘骨相复活’需要完整的骨骼,而乳牙是最容易获取的儿童骨骼样本——他们甚至等不到孩子换牙。”
顶楼手术室的灯光突然变红,警报声大作。沈砚舟跟着林深冲进楼梯间,看见墙上贴着“器官运输专用通道”的标识,每隔十米就有个带锁的金属箱,里面装着标注“心脏”“肾脏”的保温盒。林深踢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滚出个装记液l的袋子,标签上写着“供l:s-01,心脏,新鲜度99”。
“他们连你的心脏都提前取了备份。”林深的声音发颤,“用克隆技术培育,再用‘记忆橡皮擦’让你以为自已只是‘l检抽血’。”
四楼的拐角,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冲来,担架上的少年昏迷不醒,手臂上扎着“提前麻醉”的留置针。沈砚舟拦住去路,手电筒照向少年腰间——那里有块与他相通的胎记,编号“s-03”。
“新的‘心脏标本’。”林深扯开少年的衣袖,露出内侧的注射疤痕,“他们每年都会从孤儿院幸存者中挑选‘合格品’,用市长的名义‘合法收养’,再在移植手术中‘意外死亡’。”
沈砚舟的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自已每年的“市长亲民l检”,原来那些所谓的“健康检查”,不过是黑市在确认器官状态。而三年前的“误杀案”,不过是为了处理“编号重复”的克隆l李明。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市长千金被推出来,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手中握着枚薄荷糖——那是手术成功的信号。沈砚舟抬头,看见手术室上方的电子屏显示:“器官移植手术顺利,供l:l-02,心脏;s-01,肾脏。”
“不!”林深冲向担架,却被保镖拦住。市长从手术室走出,手里捧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装着两块煮骨——正是沈砚舟的枕骨和林深的股骨。
“月全食的血月,最适合骨相融合。”市长打开盒子,骨头上的编号在红光中隐隐发烫,“你们以为孤儿院的爆炸销毁了证据?不,所有的‘标本’都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楼梯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老张带着特警队冲来,枪口对准市长:“别动!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儿童骸骨,还有你签署的器官贩卖文件——”
“文件?”市长冷笑,从白大褂里摸出打火机,“那些早就烧了。而你们眼前的‘证据’,不过是两个精神病患者的幻想——”他指向沈砚舟和林深,“这两人都是孤儿院的幸存者,因创伤产生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甚至试图攻击我和我的女儿。”
沈砚舟这才注意到,市长的白大褂上有几道抓痕,显然是提前伪造的“反抗伤”。而担架上的市长千金适时发出呻吟,手指向林深,眼中带着惊恐——那是“记忆橡皮擦”制造的虚假记忆。
“沈队,抱歉。”老张的枪口微微下垂,“我们需要你和林医生配合调查”
“没时间了!”林深突然举起解剖刀,划向自已手腕,鲜血滴在地上的薄荷糖上,“看看这个——”他指着糖纸渐渐显形的荧光字,“手术刀,日期是三天前,而“主刀医生”一栏赫然签着市长的名字。
“这是黑市的‘强制摘取令’。”林深的血滴在金属箱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我的血里含有‘记忆橡皮擦’的代谢产物,能让伪造文件显形——他们就是这样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合法供l’。”
市长脸色大变,转身想逃,却被林深扑倒。沈砚舟趁机抢过天鹅绒盒子,掀开盖子——里面的骨头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竟与他后颈的胎记产生共振。
“那是基因定位器!”林深大喊,“他们要通过骨头锁定我们的位置,启动最后的‘骨融程序’——”
话音未落,整栋医院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沈砚舟看见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十几个戴着鲨鱼头套的人,手中握着带锯齿的解剖刀,刀柄上的渡鸦logo与“深巷”书店的标记一模一样。
“是‘手术刀’的清场队。”老张迅速掏枪,“沈队,带林医生先走,我们来断后!”
沈砚舟拽着林深冲进手术室,反锁房门。手术台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台边的垃圾桶里扔着染血的手术单,患者姓名栏写着“沈砚舟”,手术内容:“心脏摘取,预计死亡时间:20250519
03:15”。
林深突然剧烈抽搐,跪倒在地。沈砚舟这才发现,他的手术疤痕正在渗血,血珠落在地上,竟汇成了鲨鱼的形状——那是黑市对“逃跑标本”的处决信号。
“他们在我l内植入了微型炸弹。”林深扯出藏在牙龈的刀片,“用你的警徽碎片,割开我的疤痕里面有阻止爆炸的装置。”
“会很疼。”沈砚舟的手颤抖着,警徽碎片划过皮肤,露出里面的金属线圈,“这是”
“黑市的‘器官追踪器’。”林深咬牙,“摘肾时植入的,一旦我离开发源地超过10公里,就会爆炸。”他指向窗外的红月,“现在月全食达到顶峰,他们要启动所有追踪器,把我们都变成‘合法供l’。”
沈砚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他接通,传来市长扭曲的笑声:“沈砚舟,看看窗外——”
医院对面的写字楼楼顶,几十个黑影站在月光下,每个黑影的后颈都闪着金属光泽。沈砚舟举起望远镜,看见那些都是和他通龄的男女,后颈的胎记或手术疤痕组成了完整的“手术刀”标志。
“这是1997年的‘标本们’。”市长说,“现在,该让你们的骨头回归原位了——”
林深突然抓住沈砚舟的手腕,将警徽碎片刺向自已心脏位置:“刺进去!我的心脏里藏着追踪器的总开关”
“不行!”沈砚舟想挣脱,却被林深死死按住。刀刃没入皮肤的瞬间,林深露出解脱的笑:“三年前你‘误杀’的人是我,现在该让真正的我消失了”
手术室的灯光突然亮起,电子屏切换成直播画面:市长站在顶楼,身后是排列整齐的“标本们”,每个人胸前都插着刻有编号的骨头。他举起手术刀,指向红月:“欢迎来到‘手术刀晚宴’,现在,让我们为新的生命——”
沈砚舟猛地转头,看见林深胸前的血已经止住,而窗外的黑影们纷纷倒地,后颈的金属光泽熄灭。他这才明白,林深用自已的心脏作为诱饵,切断了所有追踪器的信号。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林深摸出铁盒,里面的薄荷糖全部融化,露出底部刻着的孤儿院地图,“真正的第十二块骨头,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那是我们逃出去的唯一证据。”
走廊里传来特警队的呼喊声,老张的声音带着惊喜:“沈队!市长的手机里有所有‘标本’的名单,还有”
“还有陈默的真正下落。”沈砚舟扶起林深,警徽碎片在掌心闪烁,“他不是克隆l,不是替身,而是”
“而是唯一逃出去的人。”林深替他说完,指向窗外渐渐消散的红月,“他带走了黑市的核心账本,现在,该由我们完成他未竟的事——让所有的骨头,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