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天机?梦回(快穿) > 第294章 把媳妇输给同事了
夜里寒凉风吹瑟瑟卷起黄沙,我和谢昭衡一路策马狂奔。
他冰冷的盔甲贴着我的脸,每一次颠簸都让我想父亲母亲最后的模样——父亲手持长枪,浴血奋战;母亲站在城墙上,眼神坚定而决绝。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谢昭衡低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没有了往日的不耐烦,不知是因为父亲对他的救命之恩,还是出于同情。但此时的我,早已沉浸在悲痛之中,无心去分辨他眼神里的情绪。
边境辽阔无垠,一路的逃亡让我头上的珠钗零落无几。为了不被番邦追兵发现行踪,我战战兢兢的来到一所当铺,变卖了其中一只珠钗。
当我拿着换来的钱,与谢昭衡换上当地寻常衣裳时,粗布麻衣穿在身上,磨得皮肤生疼。这一刻,我深刻感受到从京都贵女到落难之人的巨大落差。
谢昭衡对我说着这座边城的情况,这里属于五邦之一东胡的领地。
虽然东胡没有与作乱的其他三邦联合攻打雁门关,但他神色凝重地说:“这里依旧是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如今外邦攻破雁门关,正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恐怕是想捉我威胁中原。”
此后,我与谢昭衡过上了晚起白天睡的日子,丝毫不敢懈怠。
每当日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进来,我们便紧闭门窗,躲在昏暗的客栈房间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时,才敢蹑手蹑脚地外出。
这种脑袋悬挂在刀尖上的日子,让我整日提心吊胆。谢昭衡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总会在我瑟瑟发抖时,轻声安慰道:“有我在,不要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柔和的神情,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让我慌乱的心有了片刻的安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突厥与契丹的搜寻愈发严密。
连东胡他们在各个要道设下关卡,对过往商队盘查得细致入微,我和谢昭衡根本找不到回中原的路。
看着身上仅剩的钱财,我陷入了绝望。
好几次,我都觉得可能要和谢昭衡葬身于此。我攥着所剩不多的钱,愁眉苦脸地对他说:“我的珠钗已经当得只剩下最后一只,再这样下去,我们俩就算不被抓,也会饿死在这里。”
客栈的掌柜每日都会来催促我们交钱,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万般无奈之下,我提议道:“我们先躲到西边商村吧,那里中原人多,或许能找到便宜的住处,节省些成本。”谢昭衡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我当掉最后一只耳环后,我们租下了一间光线昏暗的阁楼。
这里狭小逼仄,屋顶还会漏雨,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安身之所。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钱,我深知不能坐以待毙。
我咬了咬牙,对谢昭衡说:“我会做点心,桂花糕和绿豆糕都不在话下。楼下的铺面虽然又小又旧,但那些中原的商人说不定会想念家乡的味道,我们可以试着做些糕点卖,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谢昭衡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许久才开口:“辛苦你了,要是回到京都……”我急忙打断他:“现在说这些还早,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你也得帮忙!”他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楼下那间铺子实在不起眼,又不靠近街口,一直租不出去,掌柜便以极低的价格租给了我们。
我用剩下的钱买了些制作糕点的材料,回到阁楼。我让谢昭衡便在昏暗的阁楼开始碾磨糯米和绿豆。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好几次都差点打翻容器,但他依然专注地做着。
看着他努力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阁楼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床,这里夜晚寒凉,为了抵御边塞夜晚的寒凉,我买了新的被子,但也只能和谢昭衡挤在一起。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也顾不得什么女子贞洁了。
夜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闻到他身上男子气息,这让我既有些局促,又莫名地安心。
到了第一天做生意的时候,我小心的端出刚出炉的桂花糕,散发出松软香甜的气息时,我却因为羞怯,站在摊前不敢叫卖。
只是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神怯生生地看着过往行人。
好在有一些中原商队的马夫被香味吸引过来,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卖啊小姑娘?”我连忙答道:“三文钱一块!”
我还是卖出了一些糕点,虽然赚的钱不多,但也勉强能够维持温饱。
我原本以为谢昭衡会嫌弃这样清苦的日子,毕竟他曾是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可他不仅没有埋怨,还主动帮我收拾摊位。
他干活时专注的模样,与在战场上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俊朗的模样大相径庭,让我有些诧异。
晚上,躺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我忍不住担忧地说:“我们就算天天卖糕,也攒不够回京都的钱财,这可怎么办?”
谢昭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不知道宋青能不能找到这里,要是他在,或许还有办法。”宋青是他形影不离的暗卫,我曾听谢昭衡提起过,那是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人。想到还有一丝希望,我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随着在这里卖糕的日子越来越长,我也渐渐认识了一些中原的小商人。
经过观察和思考,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我对谢昭衡说:“风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我们不如结交一些中原商人,你武艺高强,可以做护卫护送商队,这样跟着他们一起,或许就能找到回中原的机会。”
谢昭衡神色冷峻,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开口:“此事风险虽大,但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一试。”从那以后,我一边卖着糕点,一边有意无意地与那些车夫、马夫、护卫们攀谈。
我会在他们买糕点时,多送一些,和他们聊京都的趣事,听他们讲路上的见闻,试图和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希望在关键的时候,他们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虽然清苦,但也还算平静。
白天谢昭衡不会轻易出门,晚上睡觉时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但那些人,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们心头,让原本就不安的生活,又多了几分惶恐。
风裹着沙砾撞开糕饼铺的竹帘,我正将一块桂花糕码进木盒,忽听得隔壁布庄传来老板娘惊呼:"焦娘子快看!东胡王的两位世子巡边来了!那阵仗不得了!"
木勺当啷坠地,我望着案板上未及收拾的糯米粉,喉头发紧。
阁楼传来轻微的木板响动,谢昭衡隐匿在暗处的气息陡然收紧。
自雁门关失守,我们顶着"焦氏兄妹"的身份在此卖糕已几月有余,他肩头的箭伤虽已结痂,可外邦对五皇子的搜捕从未停歇。东胡世子此时现身,让我觉得绝非偶然。
"焦娘子!"商队护卫老周的铜锣嗓子震得门框发颤,虎皮披风上还沾着晨露,"我家主人要宴请贵客,二十匣糕点你看着搭,申时前送到关河驿站!"沉甸甸的钱袋砸在案板上。
灿灿的碎银滚入桂花堆,惊起细小尘雾。这足够我们租辆马车直奔中原,可...
我抬头望向阁楼的小窗。指尖抚过钱袋上凸起的纹路,终是咬牙应下。
申时的阳光斜照在关河驿站朱漆门上,我抱着食盒穿过回廊。
“我是来送糕的”我开口说,东胡兵卒的弯刀擦着衣角划过放我进去。
送完糕我带着食盒刚走到门口,忽闻得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十二匹雪色骏马踏的地上尘土飞扬。
为首两人身披玄色大氅,金线绣就的海东青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左侧男子端坐马背。
墨玉般的长发束着鎏金冠,剑眉斜飞入鬓,眼尾丹砂痣衬得面容冷峻如霜,玄色锦袍上暗绣的花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右侧那人则身着月白色织锦长袍,银线绣就的流云纹在衣摆翻涌,唇角噙着散漫笑意,宝蓝色的腰带上缀满玛瑙宝石,随着动作轻晃,恍若月下谪仙。
"中原女子?在边城倒是稀罕。"月白衣衫的男子俯身打量我,声音似浸了蜜的酥酪,尾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勾人意味。
他翻身下马时,锦靴带起一阵风,我鬓边碎发被吹得凌乱,"这双眼睛倒是像琥珀般明亮,中原竟有如此耀如春华的女子。"
我攥紧食盒边缘,喉头发紧。胆怯的抬头看他!
"星玦,莫要耽搁时间。"冷峻男子突然开口,声如寒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我。
被唤作星玦的男子却笑着拾起我掉落的木盒,上面还沾着绿豆糕碎屑:"兄长,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他桃花眼骤然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爽朗,“姑娘芳名?”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后退半步福身道:"民女只是照着家传法子做些粗食,当不得垂问。"
那个叫星玦的男子突然身上前,月白衣袖扫过我耳畔,淡淡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莫怕,我不过..."
"世子!北境急报!"远处传来侍卫的高呼。冷峻男子蹙眉拨转马头,玄色披风猎猎作响:"速回。"星玦啧了声,将木牌塞进我掌心,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温度灼人:"改日再叙。"他跃上马背时,一枚刻着海东青的令牌悄然滑落:"若遇难处,可持此牌来城主府。"
暮色吞没仪仗队许久,阁楼的暗门才悄然开启。
谢昭衡裹着寒气逼近,指尖抚过我发间乱的碎发,声音低沉如冰:"东胡世子突然出现,怕是嗅到了什么。"
他拿起令牌,拇指摩挲着纹路,"这罗星玦看似玩世不恭,但那罗霄玦实则是个难缠的..."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戌时三刻,宵禁将至。
回到阁楼,油灯昏黄。谢昭衡展开泛黄的舆图,烛火映得他眉眼深邃如刀刻。正欲商议出逃之事,屋顶瓦片突然轻响。他猛地吹灭油灯。
将我拽入怀中抵在墙角,他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脸上。
短刃出鞘的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别出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只野猫。
木板缝隙间,突然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弯刀泛着幽蓝!
谢昭衡旋身迎敌,短刃与弯刀相撞,火星四溅,我吓得攥紧袖口。
"五皇子,别来无恙?"为首黑衣人扯下面巾,竟是常来买糕的中原商客!
谢昭衡的短刃抵住他咽喉,却在瞥见对方腰间狼头玉佩时瞳孔骤缩说道:"东胡的双面细作!"
打斗声惊动了街坊,梆子声由远及近。黑衣人狞笑:"交出虎符,饶你..."话未说完,谢昭衡突然将我推出窗口:跑!!!"我跌落在泥泞中。
回头听见阁楼里刀剑乱舞,我不知道所措突然间想到了罗星玦。
暴雨倾盆而下,希望不要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攥着湿透的令牌一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东胡未参与雁门关之战,却在此刻现身。
心里想罢便朝城西奔去,“谢昭衡身负皇子之重,他们定是有所图谋,留他性命或许更能从他身上边境局势的关键讯息”。
雷声轰鸣中,似有马蹄声。
回头望去,只见罗星玦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雨幕里掀开了帘子。
月白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撑着鎏金伞下了马车缓步走来,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焦姑娘这是要去哪?不如..."他伸手掀开马车帘,车内铺着柔软的貂裘,"与我回城主府避雨?"
雨幕模糊了视线,我望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笑意,我心里明白东胡的人早就收到消息等候我们多时。
而谢昭衡生死未卜。此刻踏入这辆马车,究竟是逃离虎口,还是坠入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