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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她!你们都被她骗了!”
没有人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父亲走到我身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
“知知,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看向正在被抬上担架的江川。
他已经戴上了氧气面罩,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的方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读不懂他此刻的眼神。
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直升机上,江川被紧急送往本市最好的医院。
我和父亲坐在他对面。
林渺则被救援队员控制着,坐在机舱的另一头。
她的手上戴着手铐,脸上没有了丝毫血色,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下了飞机,江川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像一道刺目的伤疤。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双腿发软。
父亲扶住我,“知知,别怕,江川会没事的。这里的医生都是最好的。”
我点点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手术很成功,刀没有伤到要害。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好好休养就行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差点瘫倒在地。
江川被转入了病房。
他还没有醒,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
我坐在他的病床边,看着他沉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父亲去处理林渺的事情了。
她将面临故意伤害的指控。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握着江川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很凉。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江川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我,眼神有些迷茫。
“知知”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在。”
“孩子”
“孩子没事。”我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小腹上。
他感受着那里的温度和轻微的起伏,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知知,对不起”
我没有说“没关系”。
因为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哭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泣不成声。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差点害死你和孩子”
“我竟然会相信林渺那种女人的鬼话”
“知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们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充满希冀地看着我,眼神卑微得像是在乞讨。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慢慢地抽回了我的手。
“江川,”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回不去了。”
江川出院那天,我去医院接他。
他瘦了很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看到我,他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知知,你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帮他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