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马大娘听见顾红霞的声音,拄着拐杖走进来,张八条肖九万也在外面欻了草料也回来了,他们看见来的人有些眼熟,站在门外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当初兄弟二人在镇上抢的那个泼皮妇人。
“哥”肖九万捅了捅张八条的肋骨。
“我知道,别出声,进屋喂鸡。”张八条抱起草料挡着脸,鬼鬼祟祟走进鸡棚。
肖九万也有样学样,跟了进去。
顾红霞看见瞎眼的马大娘,脸色显然不是很好,她想起来不久之前,自己还被对方拿着拄拐敲脑袋。
“这是我弟妹家,我怎么不能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
马大娘挥着拐杖过来,要把这女人赶走。
“弟妹!你可得管管!这泼娘们儿一个外人,居然要把家里人赶走,等哪天她长本事了,说不准连你们都会被赶出去!”
顾红霞连忙躲在付秋兰身后,顺便拱火。
她不爽马大娘不爽一天两天,光是看见姓马的非亲非故就在这个院子里吃香喝辣,顾红霞就觉得眼球滚烫,喉咙喘不上气。
“赶走?十几天前要把秋兰芳子还有宋铁赶走的,不正是你顾红霞和宋建业么?”
马大娘冷笑着,这一家人的认知就这样了,他们只会记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不是前段时间我们家急用钱,但是宋铁他们家又还不了,只能委屈弟妹再嫁,我们找的可是个万元户好人家,再说了,后面弟妹不也没嫁么?”
按这个逻辑,想杀人,而且用尽了手段,只要受害者没死,那就不算谋杀?
没这样的。
“呵呵。”马大娘被气笑了。
突然,她在那浓郁的鸡汤味道之中,察觉到一丝不详的味道。
腥臭,刺鼻。
盲人失去了眼睛,所以脑子的算力被分到了其他感官上。
她拧着眉头,循着味道,一路点着拐杖走过去,一下子戳到顾红霞的脚上。
“哎哟!你这瞎眼婆娘干嘛!”顾红霞一下子跳起来,捂了捂被戳痛的脚趾。
马大娘没有理会她,抻着鼻子,一路找到那碗鸡汤。
“这是什么?!”
“这是红霞给芳子送来的鸡汤。”付秋兰是非常传统的农村妇女,马大娘跟自己大嫂吵起来他也很为难,只能通过跟马大娘展示顾红霞的善意,尽量解除误会。
“里面放了什么?”
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顾红霞。
顾红霞的喉咙仿佛被这视线紧紧攥着,难以呼吸,更难以发声。
“这鸡汤就放了老母鸡,还有一些中药,味道是难闻了点,但是药效好,良药苦口嘛。”
马大娘听出来了这说辞里面的心虚不安,直接从付秋兰手里拿走了鸡汤碗,舀起一碗,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
“还有什么?”
“哎呀,你们不想手就直说,你们这样子,是怀疑我给芳子下药?!还给我!”
顾红霞伸手就要抢,因为她知道,这瞎眼婆娘在这里,自己很难得手,现在只能拿回自己的汤碗,免得被人抓住下药的把柄。
但是马大娘那树根一样的手指,牢牢虬结在汤碗上,怎么掰都掰不动。
“你喝一口,要是你敢喝,我就给芳子喂下去,给你跪下道歉。”
马大娘把舀起一勺鸡汤,朝顾红霞声音传来的方向伸过去。
顾红霞看着那加过猛料的鸡汤,紧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