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们是最重要的后勤,我们离不了。”
方岩一语双关地说。
整个卧龙峪,像一台生了锈,却被注入了全新润滑油的巨大机器,轰隆隆地运转了起来!
南坡,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男人们喊着号子,伐木,采石,打地基。
女人们在不远处支起了大锅,饭菜的香气,和着泥土的芬芳,飘出很远。
朴素的,充满了希望的集体主义浪漫,在这片土地上演。
然而,难题很快就来了。
公社特批的零件运到了。
可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傻了眼。
除了一些齿轮,轴承,就是几张薄铁皮。
靠这些玩意儿,别说造机器了,连个像样的手推车都凑不出来!
刚刚燃起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这这可咋办?”
孙木匠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齿轮,急得直跺脚。
“没有切药的刀具,没有烘干的架子,光有厂房有什么用!”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
一直默默待在人群里的林清雪,忽然开口了。
“谁说一定要用铁?”
她走到孙木匠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那枚齿轮。
“孙师傅,如果我能画出图纸,用木头,配合这些零件,再加上水力”
“你,能把它做出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漂亮的城里姑娘身上。
用木头造机器?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孙木匠也愣住了,他看着林清雪,满眼的怀疑。
当天晚上。
知青点的灯,亮了一整夜。
林清雪伏在桌前,那支破旧的钢笔,在草纸上飞快地移动着。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古籍中记载的,那些失传已久的机关术,天工开物里的奇思妙想。
杠杆,滑轮,榫卯,水车
这些古老的智慧,在她的笔下,与现代的机械原理,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第二天。
当林清雪拿着一沓画满了复杂线条和符号的图纸,找到孙木匠时。
这位老木匠,起初还是不以为然的。
可当他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
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狂热和崇拜!
“天天工开物鲁班再世啊!”
他捧着那几张单薄的草纸,就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妙!实在是太妙了!”
“用水力带动这组齿轮,再通过杠杆放大力道,驱动切刀这这简直是神仙才能想出来的办法啊!”
他看着林清雪,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仙!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保证。
“林知青!你放心!这宝贝,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一定给你原样造出来!”
工地上,再次沸腾了!
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当然,只有方岩自己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比如,一根需要十几个人才能抬动的巨大房梁,总会在大家伙儿最吃力的时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轻松地推上高处。
村民们都说,是山神爷在暗中帮忙。
每当这时,他们看向方岩的眼神,就愈发狂热。
再比如,给水车提供动力的那条河渠,河狸们自发地帮忙加固了堤坝,让水流变得更加稳定有力。
药厂的厂房和核心设备,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初步建成。
卧龙峪的好日子,似乎真的要来了。
孙木匠逢人便夸。
“咱们林知青,那可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啥都懂!”
“我看啊,当初岩子跟她在后山待一宿,那不是啥丑事,那是得了山神的点化,给咱们村请回来一尊活菩萨!”
流言的方向,开始发生奇妙的转变。
陈淑云默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着那个和方岩站在一起,正在讨论图纸的林清雪。
是啊。
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就在这片祥和喜悦的气氛中。
几个面带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陌生人,出现在了村口。
他们打量着村里热火朝天的景象,脸上带着一丝贪婪和不屑。
“劳驾问一下。”
为首一个黑瘦的男人,拦住了一个村民。
“陈淑云,那个克夫的寡妇,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