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失败,方岩倒也没太往心里去。
烂船还有三斤钉。
赵德才再不济,那也是名义上的村支书。
周慕白想在明面上搞什么大动作,总归要过赵德才这一关。
而赵德才这颗钉子,已经被他牢牢地钉死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周慕白似乎也看透了这一点,并没有乘胜追击,表现得异常沉稳。
村里的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周慕白继续带着他那帮狂热的追随者,在南坡上开天辟地。
方岩让小动物偷取了一些所谓的特殊化肥回来,却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
便以食物作为交换,让小动物帮他继续盯梢。
他则回归了自己最熟悉的生活节奏。
白天,帮着嫂子开始盖那栋青砖大瓦房。
闲暇时,就一个人钻进后山,打打猎,改善改善伙食。
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
但方岩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周慕白这头笑面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定在憋着什么更阴损的坏招。
一月转眼过。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久没下雨!”
“再不下雨,水都没得吃咯!”
“河水都落半截,再不下雨,庄稼都要干死!”
“公社里的牛都饿瘦咯!”
方岩一出门,就听到有人议论。
抬头,太阳火辣辣。
方岩转身就进了山。
追一头野山羊,无意中闯入了一片猴林。
几十只猴子,大的小的,在树枝间荡来荡去。
看到他这个不速之客,龇牙咧嘴,发出了警告的叫声。
方岩没搭理它们。
他刚准备绕路走。
百兽归元经,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猴子“吱吱呀呀”的叫声中,蕴含的特殊信息。
一个故事。
一个代代相传的故事。
方岩来了兴趣。
他停下脚步,将一丝龙元之力,混入声波中,向猴群传递了友善的信号。
猴群的敌意,渐渐消散了。
一只毛发都快掉光了的老猴子,颤颤巍巍地从最高的树杈上爬了下来。
它蹲在方岩面前,向他讲述了一个只流传在卧龙山兽类之间的传说。
“山之深处,有井,名曰锁龙。”
“井下,镇一恶蛟之魂。”
“一甲子,井水赤。”
“水赤,则山有大灾。”
方岩的心,猛地一跳!
锁龙井!
恶蛟之魂!
这些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里的词汇,却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他追问那老猴子,上一次井水变红,是什么时候。
老猴子歪着脑袋,比划了半天。
方又是经过一番复杂的“交流”,才大致推算出,那大概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回到村里,他状似无意地,跟村里几个最年长的老人,提起了这件事。
没想到,其中一个已经九十多岁,牙都掉光了的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竟然迸发出了恐惧的光芒!
“锁龙井你怎么知道锁龙井?”
老爷子的声音,都在发颤。
“那口井,邪性得很!我们年轻那会儿,村里闹大旱,整整三个月,一滴雨都没下!”
“地都干得裂开了口子,人渴死的,牲口渴死的,不计其数!”
“后来,还是我爷爷辈的一个老猎人,说是在山里,看到那口锁龙井的水,变得跟血一样红!”
“他说,那是山神爷发怒了!”
传说与现实,在这一刻诡异地重合了!
联想到已经有月余没下雨。
方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如果传说和老人的话都是真的。
那距离下一次甲子之期,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更加诡异的现象,验证了他的猜测。
山里的动物,变得异常焦躁不安。
成群结队的野兔,像是疯了一样,不分白天黑夜地往山外跑。
平日里在深山老林里才看得到的狐狸和獾子,竟然也开始在村子附近出没。
连天上的鸟,都变少了。
仿佛它们都在躲避着什么足以致命的巨大危险!
村里那些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户,也都发现了异常。
一时间,人心惶惶。
山神爷要发怒了的说法,像是瘟疫一样,在整个卧龙峪蔓延开来。
就在村民们陷入恐慌的时候。
周慕白又一次站了出来。
他不知道从哪请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有学问的地质专家。
那专家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在山脚下煞有介事地勘探了一番。
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宣布了科学的结论。
“大家不要慌!这只是正常的,季节性地质活动!”
“动物的异常迁徙,是因为地磁场发生了微弱的变化,属于自然现象!”
“大家要相信科学,不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周慕白这番操作,成功地安抚了大部分村民。
科学这个词,在这个年代,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威性。
村民们一听是科学,心里的恐惧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周慕白在村里的威望,也因此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唯有方岩。
那个所谓的专家,就是周慕白找来的一个托儿!
什么狗屁地质活动!
这山里,肯定要出大事!
而那口传说中的锁龙井,就是这一切的关键!
危机,往往也伴随着机遇。
那井下镇压的,既然是蛟龙之魂。
那对他这个身负龙元的人来说,没准会是一个天大的造化!
他决定了。
他要亲自去一趟!
去那卧龙山的至深之处,找到那口传说中的
锁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