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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席卷了曲意眠,将她拖入无尽的噩梦深渊。
“不要再折磨我了司南屿,我恨你司南屿!”
破碎的呓语从她唇间溢出,守在床边的司南屿皱紧了眉。
他只捕捉到自己的名字,心头迅速闪过一丝异样。
他勾唇,嘲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满足,
“曲意眠,你果然离不开我。”
“啊!”曲意眠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弹坐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司南屿那张让她恐惧到骨子里的脸。
他正拿着温毛巾,似乎想替她擦拭。
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狠狠推开他的手!
“别碰我!”
司南屿见她抗拒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曲意眠,你发什么脾气?怪我把你关进冷库?”
“清晚脸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消,嘴上说着让出婚礼,转头就欺负清晚,要你道歉,你还冤枉别人,我罚你不应该吗?”
曲意眠闭上眼,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他已经给她判了死刑,再解释似乎很没必要。
司南屿更不满她的疏离,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别装可怜,我寸步不离,守了你一天了,你还不知足吗?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再动清晚,否则,就不是关冷库这么简单了!”
几天后,曲意眠才走出房门。
下人将她的东西,按着司南屿要求,全部归还了远处。
不要了,连最后一丝贪恋的东西,都不要了!
等她去学校办理完毕业手续,就带着爸妈的遗物,再也不回来了!
可她刚到大厅,正好看见司南屿与江清晚手拉手,甜蜜的聊着什么。
她沉默的绕过他们,脚下忽然居然晃动!
地震了!
曲意眠意识到这一点,脸色一变,可她右腿摔伤还没好,根本站不稳,直接撞向了司南屿。
紧接着,三百公斤重的巨大水晶吊灯,轰然砸落。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从曲意眠喉中挤出,她的双腿被吊灯硬生生碾压在地上。
她眼前一黑,几乎瞬间痛晕过去。
“曲意眠!”被推开的司南屿惊愕回头,瞧见曲意眠被吊灯压在地上,脸色骤变,慌张的朝她扑过去。
“你疯了吗,为了救我不要命了?!快来人,抬吊灯救人!”
这时,同样被水晶吊灯压伤了手臂的江清晚哭得梨花带雨。
“南屿!南屿救我,我被吊灯压住了,好痛啊”
老管家跑出来,见状焦急道:“先生!这吊灯太重了,我们不能同时搬开,只能先救一个,要救谁,您做一个决定吧。”
司南屿脸色煞白,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急速扫过。
曲意眠气若游丝,向他求救,“我好痛这次,能不能先救我?”
他看着曲意眠腿下越聚越多的血泊,和她那完全扭曲的腿,
几乎要朝她迈步。
可另一端的江清晚哭得凄惨柔弱:“南屿,我好害怕,我不想死!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
司南屿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决绝。
“先救清晚!”
曲意眠眸色一滞,悲凉苦涩又意料之中的笑了。
她鼓起勇气向他求救,他选的人,还是别人啊。
众人合力将所有吊灯的重量,先压在曲意眠的身上。
“清晚别怕,我先带你出去!”司南屿则一把抱起江清晚,快步冲向门口,甚至不敢回头看曲意眠一眼。
几百斤的重量骤然压在腿上,碎骨之痛如同潮水般吞噬着曲意眠的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他毫不犹豫抱着另一个女人,逃离求生的背影。
心,似乎没有了以往的强烈痛楚,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平静。
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他抛弃的人,永远只会是她。
再次醒来,曲意眠的右腿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悬吊着。
司南屿守在她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醒了?医生说你右腿粉碎性骨折,差点截肢了,需要长时间疗养,”
曲意眠一言不发。
司南屿心口堵得慌,抿唇道:“地震时你豁出命救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当时清晚太害怕,我先救她你也不用生气,毕竟我也马上救你了。”
“我知道了,谢谢小叔,”曲意眠终于有了动静,声音虚弱却疏离,“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陪江清晚吧。”
司南屿见她冷漠,越发心烦意乱。
“我知道你想要‘星辰之心’那条钻石项链,我会买给你作为补偿。”
前世她确实痴迷那条项链,因为那代表挚爱唯一,为此苦苦哀求过他,最终也没能如愿。
只是现在,她摇摇头,刚想说不用了。
司南屿的手机却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立刻接听,声音温柔。
“清晚,怎么了?别哭,慢慢说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看向曲意眠。
“地震的事来的突然,清晚受了不小的惊吓,情绪不稳定,我必须守着她,你好好休息,努力在婚礼前好起来,不然,你只能坐轮椅跟我结婚了。”
跟他结婚?
曲意眠难以置信的笑了。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以为,她说的不嫁他了是假话。
江清晚这么害她,他为了江清晚几次三番折磨她,他到底凭什么觉得,她还会跟前世一样执迷不悟,非他不可?
曲意眠拿出手机,忍着伤口的剧痛感,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假死的手续办理进度怎么样了,我想快点离开。”
过了一会,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短信涌入。
【曲小姐,您的新身份及所有移民手续已全部办理完毕,十五天后即可正式生效并领取相关证件。届时,您当前身份将会按计划注销。】
十五天后,
曲意眠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
太好了,她终于,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