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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城盯着何湘念缠满纱布的手，渗血的布条把她的指节裹得臃肿，血珠顺着纱布边缘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不耐。
“你是不是疯了？顾禾禧是什么人你不清楚？非要去招惹她，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满意了？”
何湘念疼得指尖发抖，听见这话却冷笑一声，声音嘶哑。
“我招惹她？若不是她故意让你的公司破产，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周宇城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她不爱你了！现在只有我陪在你的身边！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人！”
周宇城猛地拔高声音，指着门口。
“你还敢说！”
“我警告你，何湘念，以后不准再去找顾禾禧的麻烦！再敢惹事，我直接把你赶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他的话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粗暴的拍门声，夹杂着催债的叫喊。
“周宇城！开门！欠的钱该还了！躲里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周宇城的脸色瞬间惨白，慌忙捂住何湘念的嘴，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则贴着门板，大气都不敢喘。
可门外的人越骂越难听，从他破产躲债骂到他“靠女人吃饭没骨气”，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来。
何湘念猛地推开周宇城的手，眼神癫狂地扫过墙角。
那里放着一把生锈的水果刀，是她昨天削苹果剩下的。
她一把抄起刀，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嘶吼道。
“都给我滚！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捅死你们！”
催债的人被她这不要命的架势吓了一跳，看着她渗血的手和眼里的狠劲，骂骂咧咧地往后退了几步，最终还是骂着“疯子”悻悻走了。
何湘念握着刀站在门口，冷风灌进她的衣领，指尖的血顺着刀柄往下流。
她转身回屋时，却见周宇城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怨毒。
“都是你！何湘念！若不是你当年故意挑拨我和禾禧的关系，禾禧怎么回如此的恨我？若不是你后来又招惹她，公司怎么会破产？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你！”
“你就是个灾星！”
何湘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受伤的手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流。
“灾星？”
“周宇城，你别忘了，当年是谁陪着你白手起家？是谁在你没钱的时候出去打工养你？现在你倒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会被顾禾禧踩在脚下？怎么会连债都还不起？你就是个废物！”
周宇城被她骂得脸色涨红，猛地站起来想打她，却在看到何湘念举着刀的手时，又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屋内只剩下何湘念粗重的喘息和自己的心跳声，催债人的骂声还在耳边回响，何湘念渗血的手、顾禾禧冷漠的脸在他眼前交替闪过。
突然，他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想起当年顾禾禧站在公司楼下等他下班，手里拎着温热的便当；想起她为了帮他谈下合作，陪客户喝到胃出血；想起他为了讨好何湘念，当着众人的面说“顾禾禧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那时她眼里的失望，他到现在才看懂。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悔恨。
“我当初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要是我没跟她分开，要是我没听你的鬼话我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何湘念听到这话，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里的疯狂被冰冷取代。
“怎么？现在想起顾禾禧的好了？晚了！周宇城，你跟我一样，都是烂人，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她！”
周宇城没反驳，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晚了，他亲手把那个真心待他的人推开，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全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