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阮母继续拽着贺誉川的衣角哭求,让他千万别将阮青禾送进监狱。
可此时的贺誉川已经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僵硬的拿开阮母的手,僵硬的转身。
就这样不知不觉坐在了医院后面的花园里,他停住了脚步,再也坚持不住的泪如雨下。
他不断用拳头敲击着自己的脑袋,发出阵阵悲伤的哀鸣。
他究竟都对他的阿禾做了些什么啊!
他认为阮青禾从未爱过他,对他的一切都是利用。
可实际上,阮青禾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一分一毫,她爱他爱到可以为他豁出生命,可他却把她给害死了。
他想,如果一切都能够重来,他一定要耐心的听阮青禾解释,听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听她说,她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是赤城不掺杂一丝杂质。
可世上没有如果。
世上,也没有阮青禾了。
贺誉川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脸,一米八五的男人,在这一刻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我错了,我错了,阿禾,真正错的人是我啊!”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贺誉川僵硬的站起身,心脏跳动的厉害,他缓慢挪动着脚步,往那坠楼的方向走过去,接着看到了让他触目惊心的画面。
坠楼的人,竟然是阮母。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已经被血给染湿了。
贺誉川呼吸急促,颤抖着拿起那封信,看到了阮母要写给阮青禾的话语。
原来,在几个小时前他离开病房后,护士就要来给阮母打镇定剂。
阮母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现在已经是六年后了。
接着她继续追问护士,又利用新闻等多种渠道,得知她的女儿阮青禾已经坐了六年的牢出狱了。
她还没来得及心疼,紧接着又得知,阮青禾在她苏醒的两周前,就已经死了。
不过阮青禾已经打点好了自己死后的一切事宜,还给阮母的医疗账户上充了两百万,足够让阮母在医院度过余生。
可阮母怎么能接受。
她认为,是她害死了阮青禾,她对不起阮青禾,愧对她的女儿。
她活不下去了。
所以,阮母就这样绝望的从八楼一跃而下,拿着这封还没来得及烧给阮青禾的绝笔信。
医生很快赶到,当场确认了阮母的死亡,询问谁是病人家属。
贺誉川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快来处理这些事。
交代完,他踉跄后退两步,这些天始终强撑着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在这样巨大的心理和现实的剧烈刺激下,他直接昏了过去。
当夜,他就发了高烧,烧得意识模糊,让他忍不住大脑里在想,就这样死了也很好。
至少就不用再承受失去了阮青禾的悲伤。
可他眼皮颤抖了一下,岁岁
还有岁岁。
而且,他没有帮阮青禾看好阮母,他怎么有脸面去见阮青禾。
就这样,贺誉川额角出了喊住,皱着眉头似在经历剧烈的内心挣扎。
忽然,他听到一阵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声音,是阮青禾!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或许对我妈妈来说,死亡才是对她真正的解脱,阿川,不要再自责了。”
贺誉川额角冒出更多的汗,接着,他恍惚间看到了阮青禾,正穿着他们初见时的那条裙子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