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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禾紧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发白。
这对玉佩是贺家的传家之宝,当年贺誉川是将其中一枚玉佩作为聘礼之一送给她的。
可惜后来他们并没能结成婚,后来在狱中生下岁岁,阮青禾便将这枚玉佩放在了岁岁的襁褓中。
也算是,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贺誉川快要恨死她了,而她又没几天好活。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岁岁是她的女儿,也是贺誉川的女儿。
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她却只能硬扯出一抹笑:
“哦,你说玉佩啊,我出狱后来这家福利院做过几天义工,当时感觉跟这孩子挺有缘的,就在离开前把这玉佩随手送给她了。”
“只不过今天忽然想起来,你说这玉佩好像是你们家的什么祖传下来的那一定很值钱吧?所以我准备再要回来卖掉,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了。”
贺誉川紧绷着下巴,眸子渐渐黑沉了下来。
阮青禾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在她说完这些后,贺誉川紧攥着她手指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但她依旧强忍着,甚至朝贺誉川伸出了手:
“玉佩还给我,我还要去卖钱,贺总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吧?”
贺誉川黑眸紧盯着她,良久后,他终于松开了她。
但就在阮青禾伸手要去拿那玉佩的时候,他竟冷笑一声,直接将玉佩给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一字一顿道:
“阮青禾,你从来都不配拥有这枚玉佩。”
说完,贺誉川带着阮沐音和那群记者们转身就走。
坐到车上,他给助理发去一条短信:
【福利院里有一个叫岁岁的小女孩,给我查一下,她和阮青禾究竟是什么关系。】
另一边的福利院里,岁岁拿着那被摔碎的玉佩哭了好久。
她说,这玉佩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
这话听得阮青禾心都在颤抖。
她带着岁岁回房间,耐心地将她哄睡后,又一点一点用胶水将那枚玉佩给粘好,放在了岁岁的床头。
离开前,她颤抖着伸出手,擦去岁岁眼角的泪珠,却听到她细碎的呢喃,在梦里喊着妈妈。
阮青禾的手僵住了,她就这样看了岁岁好久好久。
像是在看她最后一面,要将她的模样彻底刻在心底一般。
回到别墅,她又成了那个最低贱的女佣。
打扫贺誉川的书房时,她看到被放在柜子最顶端,一个落了灰的箱子。
打开一看,这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她的照片,还有她曾经送给过贺誉川的礼物都已经有些发黄了,却仍被妥帖保存。
正当她心惊之时,贺誉川推门而入,“你在做什么?”
阮沐音紧随其后进来,当她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直接惊呼出声:“誉川,你怎么还”
贺誉川闭了闭眼,沉声对阮青禾说道:
“这些东西差点忘了丢,既然你找出来了,那就搬去后院,给我全部烧掉吧。”
阮青禾只能照做。
一片火光中,她一件件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丢进去。
过往的记忆也在这火光中被映照得无比清晰。
最后一件被烧掉的东西是一枚锦囊。
这是和贺誉川恋爱的第二年,她得了流感在床上一病不起,贺誉川便去海城最灵验的寺庙为她祈福。
他在大雨中无比虔诚地跪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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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台阶,帮她求那传闻可消百灾的锦囊。
可锦囊求回来后,他自己倒先因为淋了太久的雨而发起高烧。
阮青禾又哭着将那枚锦囊塞到他的病床前,说她只想要他平安
这最后一件东西也在火堆中化为灰烬,仿佛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回忆。
阮青禾紧紧攥住了胸口,疼得闭上了双眸。
明明胸膛里只是一颗人工心脏,却为什么,还是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