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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带回国的顾衍之,变得阴郁而叛逆。
他动用私人家族基金狙击合作案,甚至对父亲看好的联姻对象公开羞辱。
“顾衍之!你非要毁了顾家才甘心吗?!”顾父的书房内,传来雷霆震怒。
“毁了顾家的是你。”顾衍之毫不退让,眼神赤红,“我的人生,轮不到你来安排。”
“你的人生?”顾父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黄铜镇纸,狠狠砸了过去,“没有顾家,你什么都不是!”
镇纸重重砸在顾衍之额角,鲜血瞬间涌出。
但他只是晃了一下,依旧挺直脊背,嘲讽地看着父亲:“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盛怒之下的顾父动用了家法。
顾衍之被保镖按住,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几乎昏死过去。
随后,他被注射药物,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在意识模糊下,被拖去完成了与赵小姐的婚礼仪式。
新闻照片上,他额角贴着纱布,眼神空洞无光,全靠两边的人架着才勉强站住。
一旁的赵小姐也面无表情。
一年后。
沈从灵与秦景在国外举行了简单却温馨的婚礼。
他们的结合被视为学术界的佳话。
强强联合,志同道合。
照片上,沈从灵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容温暖,秦景看着她,眼神里的爱意和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衍之的联姻妻子赵小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这个男孩的出生,意味着顾家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顾衍之这个不听话,甚至屡次损害家族利益的逆子,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在他儿子满月宴的当晚,顾衍之被以需要静养为由,直接送往了一处看守严密的疗养院。
他被彻底软禁了起来。对外宣称精神不稳定,需要长期治疗。
顾衍之的身体和精神都在迅速枯萎。
他知道了沈从灵结婚的消息,也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出生。
前者像最后一把刀刺穿了他所有妄想,后者则标志着他作为棋子的使命彻底终结。
窗外阳光正好,他却只觉得彻骨寒冷。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像一场可笑而可悲的闹剧。
他曾经以为自己掌控一切,最终却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
他想起沈从灵,想起她最初那双明亮勇敢的眼睛,想起她在地下室里逐渐熄灭的光,想起她最后看自己时那冰冷彻骨的漠然。
悔恨如同毒虫,日夜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存在的每一天,都成了对自己的惩罚。
他挣扎着坐起来,找来了纸笔。
他用几乎握不住笔的手,开始写。
写他的悔恨,写他的愚蠢,写他对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写他迟来的、却一文不值的爱意。
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写完长长的一封信,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用一块偷偷藏起来的碎玻璃,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信纸的末尾。
他感到生命在快速流逝,意识模糊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眼中有光的女孩。
顾父得知儿子自杀的消息,只是冷漠地皱了皱眉。
他拿起那封染血的长信看了看,嗤笑一声:“没用的东西,到死都还在感情用事。”
他派人将这封信,送到了刚刚度完蜜月回国的沈从灵手中。
沈从灵看着那封厚厚的、还沾着暗褐色血迹的信。
秦景担忧地看着她。
沈从灵只是平静地走到壁炉边,拿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火苗燃起,点燃了信纸的一角。
火焰迅速蔓延,跳动的火光照耀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庞。
那些沉重的过往,终于在这一簇火焰中,化为灰烬。
沈从灵转身,挽住秦景的手臂,轻声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