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礼澄最近总是做噩梦。
每次入睡后,她都会梦见雪团——雪团小小的身体躺在露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生气;她还会梦见温夜华——温夜华站在别墅的门口,背对着她,无论她怎么喊,他都不回头,最后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尚礼澄都会浑身冷汗,心跳加速,再也无法入睡。
她只能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黑暗,直到天亮。
长期的失眠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差,眼底的乌青也越来越明显。
公司的员工都能感觉到,尚礼澄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
而尹夏隐,成了她发泄情绪的主要对象。
她开始对尹夏隐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她会查尹夏隐的手机,看他和谁聊过天;她会限制尹夏隐的出行,不允许他单独去见朋友;甚至,她还会规定尹夏隐的穿着打扮,要求他必须按照她的喜好来搭配衣服。
尹夏隐虽然心里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乖乖地听从尚礼澄的安排。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依靠尚礼澄,不能得罪她。
有一次,尹夏隐的朋友来京城看他,想约他出去吃饭。
尹夏隐不敢告诉尚礼澄,只能偷偷地溜出去。
可没想到,他刚到餐厅,尚礼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哪里?”尚礼澄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怀疑。
尹夏隐心里一慌,连忙撒谎:“我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处理一些事情。”
“是吗?”尚礼澄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在公司楼下,咖啡馆里根本没有你的身影。尹夏隐,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尹夏隐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能坦白:“礼澄姐,我朋友来看我,我陪他吃个饭,很快就回去。”
“谁让你去的?”尚礼澄的声音瞬间提高,“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单独去见朋友?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尹夏隐的朋友坐在对面,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尹夏隐只能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讨好:“礼澄姐,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回去,你别生气好不好?”
“立刻回来!”尚礼澄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尹夏隐挂了电话,脸上满是难堪。
他的朋友看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夏隐,你这哪里是找了个女朋友,分明是找了个主子。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尹夏隐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累?他当然累。
可他更清楚,一旦离开尚礼澄,他就会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再也过不上现在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就算再累,他也要忍下去。
尹夏隐匆匆结束了饭局,赶回了别墅。
尚礼澄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回来了?”尚礼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审视,“你朋友找你,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叙叙旧。”尹夏隐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尚礼澄没有再追问,只是冷冷地说:“以后不准再这样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出去。”
“知道了,礼澄姐。”尹夏隐低声应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尚礼澄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她常常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关于温夜华的话。
有一次,她和尹夏隐一起吃饭,看到桌上的红烧肉,突然愣住了。
“以前夜华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尚礼澄喃喃自语,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
尹夏隐听到“温夜华”的名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礼澄姐,你怎么又提起他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尚礼澄回过神来,眼神里的怀念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多想。”
还有一次,尚礼澄因为公司的事情,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
她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喊着:“夜华你回来我错了”
尹夏隐坐在一旁,听着她的话,眼底的嫉恨越来越深。
他拿出手机,偷偷录下了尚礼澄的声音,然后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礼澄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尚礼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嘴里依旧喊着:“夜华不要走”
尹夏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知道,尚礼澄的心里,其实还没有放下温夜华。
可他不在乎。
只要他能一直待在尚礼澄身边,只要他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算尚礼澄心里还有别人,他也能忍。
等到他真正掌握了权力和财富,再慢慢让尚礼澄彻底忘记温夜华。
第二天早上,尚礼澄醒来时,头痛欲裂。
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尚礼澄问站在一旁的尹夏隐。
尹夏隐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没有,礼澄姐,你昨晚只是喝醉了,睡了一觉就好了。”
尚礼澄松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昨晚竟然喊了温夜华的名字。
她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喝多了,一时糊涂。
她已经和温夜华结束了,她现在爱的人是尹夏隐,她不能再想温夜华了。
这种自我欺骗,像一层厚厚的茧,将尚礼澄紧紧包裹。
她明明知道,自己对尹夏隐没有爱,只有依赖和习惯;她明明知道,自己心里还惦记着温夜华,却偏偏不愿意承认。
她只能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欺骗中,继续扮演着“幸福”的角色,却不知道,这层茧,迟早会被现实戳破,到那时,她将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