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并不难，但是见面后的开口很难。
每次见到他，我既不敢对视他，又不敢张口道歉，本能地逃开。
唉，怎么这么难。
“顾暖暖。”
他先叫了我。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叫了好几声了，我才在会议室所有人诧异的眼光里茫然抬头。
他眼底有点红，像是要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刚才我说的餐厅别忘了订。”
说完就起身走了。
餐厅？什么餐厅？
会散了。
同事李姐过来敲我的笔记本，“合着一整个你什么都没记啊？会议纪要呢？”
啊？开会了吗？
噢，对，开会了。
“什么餐厅？”
李姐鄙视地看着我，“顾暖暖，你这是为了哪个男人丢魂了？”
“啊？没有啊。”
“这句怎么反应这么快？”
“不是吧，暖暖是着了哪个渣男的道啊？”
一旁的小乔也笑话我。
李姐把自己的录音笔递给我，“还好我有录音的习惯。”
“你这一早上走神也太明显了，平时开会有人走神老大早就把人骂出去了，也就是你运气好，老大今天心神不宁的，没顾上骂你。”
他心神不宁吗？
会是因为我吗？
不会的，怎么会呢？
毕竟我不过是一个连信息都懒得多发的无关紧要的人啊。
出会议室的时候，陆勉喊住我。
“暖暖，聚餐结束后，我们聊一聊吧，好吗？”
“好。”
我应该道歉的。早晚都要说，躲不过的。
下班后，部门聚餐。
就是陆勉让我约的餐厅。
幸亏有李姐的录音笔，要不然我就出丑了。
因为有陆勉在，大家吃饭喝酒都规规矩矩的。
但免不得要敬领导酒。
大家都敬了一圈，就剩我了。
李姐把我推出去，手里塞了一杯红酒。
“老、老板，我、我敬你！”
我脸颊一红，话都说不明白了。
陆勉的脸上晦暗不知深浅，把我杯里的红酒倒进自己杯里，一口饮尽。
桌上所有人都没了动静，眼睛在我的酒杯和他的酒杯之间来回切换。
“暖暖年龄太小，不适合喝酒。”
大家鸦雀无声。
“对对对，不愧是老大，就是体贴！给暖暖上雪碧！”
李姐率先反应过来，把我杯里换上雪碧。
陆勉好似满意地点头，“明白大家的心意，但我们出来聚餐就是图一个舒适，敬酒就算了，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都敬了一圈了你才说，你猜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有病？
“好，吃好喝好，谢谢老板！”
大家都陪着笑，举动稍微自然了些。
酒桌文化确实耽误吃饭，这一少了敬酒环节，果然饭也能吃饱了。
吃饱了饭，他们还要去唱k。
“随便消费，我买单。”陆勉把卡递给李姐，“顾暖暖有门禁，我顺路先送她回去。”
“老板慢走，暖暖拜拜！”
一有了消费源泉，老板还不碍事，他们乐得欢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