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烟没回答他,忍着疼痛抽开手臂,继续迈步离开。
但肩膀很快被一道力量钳制住,紧接着左手被牵着,强制性走到了1201。
韩漾从她包里拿出房卡,直接打开了房间门。
“你干什么?”梁以烟呼吸紊乱,“你这是私闯民宅。”
门在背后“砰”的一声被关上,韩漾语气冰冷又霸道:“我闯的是酒店。”
打开灯,梁以烟被抵到门后,披在她身上的宽松外套,因为强大的力道滑落在地上。
右臂上一大片赤红的皮肤裸露在外。
韩漾看了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
“说啊,去找我干什么?”他继续追问。
“我没找你。”梁以烟脸色发白,手心也抠得死死的。
“没找我?”韩漾冷笑,“那是去找我儿子?怎么,也想把他悄悄带走?”
这句话让梁以烟心脏停滞,大脑刺痛。
她紧紧咬着嘴唇,以更剧烈的痛感来控制身体的反应。
韩漾看着她心虚的表情,再次逼近她,“怎么?被我说中了?”
梁以烟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瞪着他。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无袖短衫,才刚刚开春的天气,没有外套遮挡,身体有些发冷。
但此时背脊的冷汗却不是气温所致。
嘴皮快被自己咬破了,男人看着她红得充血的嘴唇,胸口一阵烦躁。
“松嘴。”他命令她。
梁以烟一动不动,反而咬得更死,眼看就要咬出血。
空气中寒意四起。
梁以烟伸手想要推开韩漾,可不仅没推动,下一秒就被人钳制住下巴。
“我让你松嘴。”
还是没松。
女人就这样死死瞪着他。
就在一瞬间,一个急促又强势的气息覆了上来。
紧咬的双唇被男人的舌头强势撬开。
随之而来的,就是疯了一样的吸吮。
“唔~”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梁以烟一边叫一边捶打,可声音全都淹没在男人的唇舌之中,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就如一团棉花,毫无威慑力。
直到捏住下巴的力道松了些,梁以烟才得以喘口气,但舌头很快又被捉住,就像要被对方吞噬。
后来实在没力气打他了,索性不再反抗,就这样瞪着眼,不过片刻,眼角便流出两行热泪。
韩漾终于放开了她。
“啪”的一声响。
女人的巴掌狠狠打在韩漾的脸上,彻底将他打醒。
他僵了片刻后,眼眶泛红。
又垂下脑袋,将额头抵在她的头顶,身体重心全部下压。
那一个吻像是耗尽了他全身力气。
“回来做什么?”他声音低哑,带着哽咽。
梁以烟全身都在颤抖,“放心,我不会跟你抢,我只想看看他。”
“他很好,不需要你关心。”韩漾埋在她身上深深吸气,以此来缓解心脏的抽痛,“既然当初决定不要他,又何必回来看他。”
“没有你这几年,他过得很好。”
他声音哑得可怕,一字一句都落在女人心口上,让她快要窒息。
“对不起。”
梁以烟闭上眼睛,说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年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也让房间陷入长时间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漾抬头,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到原本的阴郁和清冷。
他盯着女人的手臂,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茶几,遂强制拉着她去沙发上坐好。
自己又从茶几上的那包塑料袋里翻出药膏和纱布。
对着药膏上的说明书研究了几秒,便单膝跪在地毯上,给梁以烟的右手臂上药。
“不用了,我自己会换。”
梁以烟从怔愣中回过神,慌忙抽出手。
她没想到韩漾会跪在地上给自己上药。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他也只会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偶尔会做出这种下跪的举动。
她脸颊突然泛红,想要起身离开。
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双腿就被韩漾一个力道固定住,他表情冰冷,语气也阴狠:“别动。”
一副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梁以烟被他的眼神震慑,生怕他下一秒又做出什么难以招架的行为。
乖乖配合他换了药,又看着他帮自己做了包扎,这才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男人身上还是以前那个味道,就算从穷小子变成了有钱人,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依旧没变。
跪在她面前上药时,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直接将她包裹,瞬间把她拉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她还是梁家大小姐,身上穿的用的都是顶好的,然而却经常喜欢趴在他的身上对他道:“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他明明穿的都是极其普通的t恤衫,甚至都洗褪色了,却还是那么好闻。
韩漾看了她一眼,将废弃的棉签扔进垃圾桶,站起身后,直接开门离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梁以烟才从惊慌中找到呼吸的节奏。
他生气是应该的,当年的确是她选择了离开,也是她自私地生下孩子又丢给他。
这次回国,出版社安排了三个月的行程,她原本没想去打扰他们,她只想远远看一眼五年未见的儿子。
谁知第一天签书会就碰上了。
当时她毫无心理准备,在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小孩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逃离。
那一刻,满心的愧疚和自责瞬间充斥大脑,让她顿失理智。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她今天去云县,也只是想打听到他们现在的住址,再远远看一眼。
谁知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韩漾的耳朵里。
那男人完全变了样,变得冷冽,霸道,偏执。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对她,以前他只会在她耳边轻声哄,只会对她言听计从,只会处处照顾她的情绪。
果然男人有钱了就变坏。
梁以烟重新将那张纸拿出来,在手机上查好从酒店开车过去的时间。
-
念宝放学回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看故事书,不怎么说话,饭也没吃几口。
韩漾的车子驶入院内,刘妈立马迎了上去,一脸担忧:“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他看了看里面,“韩念一呢?”
平日他回家,念宝总是第一时间扑上来抱着他,今天院子里却冷冷清清,连虎虎都不见身影。
刘妈道:“今天念宝也不知怎么了,放学后心情一直不好,不说话,饭也没怎么吃,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故事书,虎虎陪着呢。”
韩漾眼底暗沉:“我去看看。”
将外套脱下交给刘妈后,韩漾来到二楼的儿童房,这个房间是韩念一的小天地,专属于他。
他先轻轻敲了几下门,没听到动静才拧开门锁。
他和儿子有个约定,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将门反锁。
门一拧就开了,念宝坐在房间的角落,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虎虎躺在他旁边。
见他进来后抬眼看过来,但又很快垂下。
韩漾注意到儿子的情绪,走过去后,直接将他抱到身上,轻声问:“怎么了儿子?告诉爸爸今天在幼儿园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韩漾的声音,念宝再也没忍住,直接趴在他肩头大哭。
“唔~唔~他们说我没有妈妈~他们说我是野女人生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