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电脑密码是他外甥女的生日。
他外甥女二十岁,大学生,有男友,
却总躺在他腿上打游戏,喝他喝过的奶茶。
我忍了五年,直到听见她撒娇:
小舅舅,你什么时候甩了那个老女人
我笑了,转身点开手机里那份亲子鉴定的邮件。
宝贝,你猜,你妈要是知道她女儿想抢她男人,会是什么表情
1.
指尖划过冰凉的咖啡杯壁,我看着不远处沙发上的两个人,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又一次漫了上来。
周铭,我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和他二十岁的外甥女林虞。
林虞不是蜷在沙发一角,而是直接躺在周铭腿上,脑袋枕上他的大腿,举着手机咯咯地笑:小舅舅快看!这个傻逼又被我秒了!
她穿着热裤,两条白花花的腿毫不避讳地晃动着。
周铭呢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从我这个角度看,那只手就像虚虚环着林虞的肩膀。
他低头看她手机屏幕,嘴角带着纵容的笑:嗯,厉害。
这画面,刺眼。
这五年,类似的场景太多了。
林虞喝周铭喝过的奶茶,会直接凑过去就着他的吸管;
吃饭时,她会理所当然地从周铭碗里抢走他咬了一半的鸡腿;
周铭的电脑开机密码,是林虞的生日;
他好几个银行卡、社交软件的密码,也绕不开这个日期。
我提过,委婉地,也直接地。
周铭总是一脸你太小题大做的表情:苏清橙,你想多了。虞儿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是她亲舅舅,看着她长大的。她跟我亲,不正常吗
孩子二十岁,举止亲密,身材窈窕有致的大学生,算哪门子孩子
可每次我试图深究,周铭就会用那种带着疲惫和无奈的眼神看我,仿佛我在无理取闹,破坏他们舅甥之间纯粹的感情。
久而久之,我累了,懒得再说,但那根刺,却越扎越深,连皮带肉地梗在心里。
清橙,发什么呆呢周铭终于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扬声问,虞儿说想喝街角那家的杨枝甘露,你去买一杯吧,顺便看看晚饭吃什么。
又来了。使唤我,如同使唤一个便利的佣人,尤其是在林虞在场的时候。
林虞从周铭腿间抬起头,眨着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睛:谢谢小舅妈,要加冰的哦。
那声小舅妈叫得又轻又飘,毫无尊重,只有刻意拉开的距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站起身,没说话,拿起包往外走。
关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林虞压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小舅舅,她好像不高兴了耶……
夏日的傍晚,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站在奶茶店门口,看着里面排队的小情侣,女孩自然地靠在男孩身上,男孩帮她擦去额角的汗。
那种亲密,和周铭与林虞之间的亲密,完全不同。
一种坦荡自然,他们则是黏腻得让人不适。
手机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又是一张照片,背景是某个高端商场,林虞挽着一个年轻男生的胳膊,笑得甜蜜。
信息是:瞧见没,又换了一个这丫头玩得挺花啊,她那个正牌男朋友知道吗
我看着照片,心里冷笑。
林虞在外面的感情生活丰富多彩,丝毫不影响她回头趴在周铭腿上扮演天真无邪的外甥女。
而周铭,似乎对他这个外甥女的私生活一无所知,或者,选择性地看不见。
买完奶茶回来,推开家门,客厅里没人,游戏音效从周铭的书房传来。我走过去,门虚掩着。
刚要推门,里面传出的对话让我僵在原地。
是林虞娇嗲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小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老女人分手嘛她都五十五了,人老珠黄,整天板着张脸,看着就倒胃口。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老女人五十五岁人老珠黄
紧接着,是周铭的声音,没有呵斥,没有反驳,反而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别胡说。再给我点时间,虞儿,你知道的,有些事没那么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你不爱她了,不是吗你答应过我的,等她……后面的话音低了下去,我听不真切,但那股亲昵和共谋的感觉,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四肢百骸都冻得发僵。
我握着那杯冰凉的杨枝甘露,指尖冷得失去知觉。
五年,我像个傻子一样,忍受着这种令人作呕的亲情,原来在别人眼里,我不过是个碍眼的、即将被清扫出门的老女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恶心席卷了我。但奇怪的是,极致的愤怒之后,心里反而升起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轻轻后退一步,没有惊动里面那对亲密无间的舅甥。
2.
回到客厅,我放下奶茶,坐在沙发上,看到周铭的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最后停留在一个加密的文件夹上。
密码,是我费了不少心思才破解的——周铭的生日加上林虞的生日,这个他自以为隐秘的组合。
文件夹里,没什么香艳露骨的照片,大多是一些日常抓拍,林虞各种角度的笑脸,周铭看着她时,那种专注到近乎痴迷的眼神。
还有一些购物记录,昂贵的包包、首饰,收款人都是林虞。周铭对我,从未如此大方过。
这些,最多证明周铭对这个外甥女过分宠溺,精神出轨的嫌疑很大,但不足以一击致命。
我需要的,是能彻底掀翻这张虚伪桌子的东西。
我想起半年前,一次家庭聚会,周铭喝多了,他姐姐,也就是林虞的母亲周莉,拉着我诉苦,说怀疑丈夫早年在外有私生子,忧心忡忡。
当时为了安抚她,我通过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帮她查过,事情是虚惊一场,但我和那位朋友因此有了联系。
我拿起手机,点开那个久未联系的对话框,发了条信息过去:老王,帮我个忙,查两个人,最深度的,尤其是血缘关系方面的可能性。
老王回得很快:橙姐目标信息发我。不过,这方面的鉴定,需要样本,有难度。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样本我来想办法。你先准备着,等我消息。
关掉对话框,我的心跳得又快又稳。
周铭,林虞,你们不是喜欢玩这种暧昧不清的游戏吗
那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看看这层舅甥关系底下,到底藏着怎样惊世骇俗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堪称贤惠。
对周铭,不再冷脸,对林虞,偶尔还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周铭似乎有些意外,试探着问我是不是想通了,我淡淡地说:嗯,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她毕竟是你外甥女。
周铭松了口气,眼神却有些闪烁。
机会很快来了。周莉,也就是周铭的姐姐、林虞的母亲,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周莉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如今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只是眉眼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她对弟弟周铭极其依赖,几乎言听计从。
饭桌上,林虞故技重施,一会儿要周铭给她夹远处的菜,一会儿又把自己咬了一口觉得不好吃的点心自然然地塞到周铭碗里。
周莉看着,只是笑着说:虞儿都被你宠坏了。
周铭笑笑:姐,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不宠她宠谁。
我低头吃着饭,假装没看见桌下,林虞的脚似有若无地蹭过周铭的小腿。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湿了周铭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连忙道歉,拿起外套:我去阳台帮你晾一下。
在阳台,我迅速而仔细地在外套衣领内侧,寻找着。
很快,我找到了几根微卷的长发,林虞今天就是一头慵懒的长卷发。
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小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收好。
接着,我又回到客厅,趁着收拾碗筷,将周铭用过的水杯和纸巾,也单独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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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如擂鼓,动作却有条不紊。
样本收集出奇地顺利。
周铭的烟蒂,林虞掉在洗手间梳子上的头发等,我将这些东西,像保存罪证一样,分门别类,交给了老王。
等待结果的日子,像在油锅里煎炸。
周铭似乎察觉到我平静下的暗流涌动,试图和我亲热,被我以身体不适推拒了。他有些不悦,但没多说什么,转身又去书房陪林虞打游戏了。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两周后,手机提示音在深夜响起。是老王发来的加密邮件。
我点开邮件,附件里是一份简短的鉴定报告。直接滑到最后,看向结论栏。
那几行冰冷的黑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却又带来一种快意。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支持周铭与林虞之间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
父女关系。
周铭是林虞的亲生父亲。
二十年前,周铭十八岁和他姐姐周莉!!!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所以,周铭对林虞那种超越常理的宠溺,那种纵容到近乎变态的占有欲,都有了最荒谬也最合理的解释。
他不是在扮演一个溺爱外甥女的舅舅,他是在补偿,或者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在占有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林虞呢她知道吗她那些超越界限的亲昵,是出于女儿对父亲的撒娇,还是……一种更复杂、更阴暗的情感
她催促周铭甩了我,仅仅是因为讨厌我,还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无法容忍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父亲的爱
这真是一个肮脏到极致的秘密。
我保存好邮件,删掉所有记录,然后,去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
3.
第二天是周末,周铭破天荒地没陪林虞,而是在家。
林虞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嗲声嗲气地问:小舅舅,你今天不来陪我吗新上的电影我想看。
周铭捂着话筒,有些尴尬地看我。
我走过去,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语气平静无波:走吧,我开车,一起去接虞儿看电影。
周铭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怎么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她好好相处吗我想通了,一家人,确实不该太见外。
周铭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车上,气氛诡异。周铭坐在副驾,几次想找话题,都被我敷衍过去。
到了林虞宿舍楼下,她看到我也在,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垮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甜腻地喊:小舅舅!咦,小舅妈今天怎么有空
我没回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精心打扮过的脸,淡淡地说:陪你们。
电影院里,林虞故意抱着周铭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时不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笑,完全当我不存在。
周铭身体有些僵硬,却也没有推开她。
我坐在周铭另一边,平静地吃着爆米花,看着屏幕上狗血的爱情故事。
电影散场,商场顶楼的餐厅。落座点完餐,林虞又开始作妖,把自己盘里的西兰花叉到周铭盘子里:小舅舅,你帮我吃掉嘛,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周铭习惯性地要夹起来。
我放下水杯,清脆的响声让两人同时看向我。
等等。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空气凝固。
林虞不满地蹙眉:小舅妈,又怎么了
我看着周铭,一字一句,清晰地问:周铭,你确定,要帮你‘外甥女’吃她不喜欢的东西
周铭的脸色微变,似乎察觉到我语气里的不对劲:苏清橙,一点小事……
小事我笑了,拿起手机,解锁,点开那份邮件,然后将屏幕转向他们两人。
清晰的鉴定结论,暴露在灯光下。
周铭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是见了鬼一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虞凑过来看,起初是疑惑,随即,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震惊、茫然,然后是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
她看看报告,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周铭,尖声叫起来:这是什么!这不可能!假的!苏清橙你伪造的!
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客人的侧目。
我收回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精彩的脸色变换,慢悠悠地说:假的需要我联系鉴定机构,当面对质吗或者,我们把这份报告,发给你妈妈周莉,看看她怎么说
不!不能告诉我姐!周铭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眼中满是哀求恐惧,苏清橙,你听我解释。
林虞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爸爸这怎么可能,小舅舅怎么会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看着周铭,又看看我,那张年轻姣好的脸,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混乱,扭曲得有些狰狞。
我甩开周铭的手,拿起餐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周铭,这五年,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你们父女俩上演这种令人作呕的戏码。躺大腿,喝一杯奶茶,抢鸡腿,密码设成生日,真是感天动地的‘舅甥情’啊!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游戏结束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周铭,和彻底崩溃的林虞。
林虞,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笑,你猜,你那个把你宠上天的妈妈,要是知道她宝贝了二十年的女儿,一边谈着恋爱,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抢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哦不,现在看来,应该是想抢她亲爹,去当她的‘情敌’,会是什么表情
林虞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惊恐地捂住嘴,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不再看他们,拿起包,转身离开。
身后,是周铭压抑的、绝望的低吼,和林虞失控的啜泣。
4.
走出那家餐厅,我并没有立刻离开。
我将车开到商场地下车库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安静地坐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调出了餐厅内部的监控画面——感谢周铭为了彰显品味选的这家高端餐厅,也感谢我早有准备,在他的手机里留了个不起眼的小后门,能实时看到他手机能连接的一切。
画面里,周铭和林虞还僵在原地。
周铭双手抱头,埋在桌面上,肩膀剧烈耸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极度压抑着愤怒。林虞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玩偶,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眼泪无声地往下淌,精致的妆容早就花了,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周围的食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服务员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真是一出好戏。但这,仅仅是开场。
几分钟后,周铭似乎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一把抓住林虞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虞痛呼出声。
走!他几乎是拖着林虞,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餐厅,连账都没结,后来听说餐厅经理认出了周铭,电话追到了他公司。
我关掉监控,启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我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直接开车回了我和周铭的家。
说是家,不过是周铭婚前买的房子,我住了五年,却始终像个客人。
我没有任何犹豫,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衣物、护肤品、书籍、工作资料……所有属于我的痕迹,我都要带走,一丝不留。
收拾到书房时,我看着那台用户名是LinYu的电脑,冷笑一声,拿出一个空白U盘,插了上去。
里面那些所谓的日常抓拍、购物记录,我早就备份过了。
现在,我要做的是格式化所有硬盘分区,并且使用物理手段——我找来工具箱里的强磁铁,在主机硬盘位置反复摩擦。
确保这台承载了他们无数温馨回忆的电脑,彻底变成一堆废铁。
做完这一切,我将周铭送给我的所有礼物,包括那枚他求婚时买的,在我看来充满讽刺意味的钻戒,整齐地放在客厅茶几上。
旁边,放着一份我早已准备好的、签好字的《解除同居关系及财产分割协议》,虽然没领证,但同居期间的财产纠纷也需要清清楚楚。
协议条款对我极为有利,因为我手里握着他精神出轨以及更重磅的隐瞒重大事实导致关系破裂的证据。
我咨询过律师,这些足以在谈判中占据绝对主动。
最后,我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打印出来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结论页。我没有写任何字,这份报告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刀。
关门,离开。钥匙我留在了鞋柜上。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我不会再踏进一步。
当晚,我住进了提前订好的酒店套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我的报复计划。
首先,是林虞。
她不是喜欢在社交媒体上营造白富美、被宠上天的小公主人设吗
我匿名将她同时交往多个男友的证据,打包发送给了她的正牌男友,以及她所在大学的辅导员和学生会。
内容客观,只陈述事实,附上时间地点清晰的图片,不做任何主观评价。让该看到的人看到,就够了。
然后,是周铭的公司。
周铭在一家颇有名气的企业做中层管理,向来以顾家、负责任的好男人形象示人。我将他利用职务便利,为林虞购买奢侈品的部分记录,以及他占用工作时间频繁与林虞联系、甚至外出陪她的部分通话记录和行程截图,匿名发送给了公司纪检部门和他的直属上级。同样是客观陈述,证据链清晰。
做完这些,我泡了个热水澡,睡了五年来第一个安稳觉。
5.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我知道,水面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果然,先是周铭疯狂地用各种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威胁。
苏清橙你疯了!你想毁了我吗!。
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崩溃哭诉。
清橙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都是林虞她勾引我的。
我一律拉黑,只在最后一次他换号打来时,冷冷地回了一句:周铭,父女乱伦的戏码,你们自己演就好,别脏了我的耳朵。
然后彻底屏蔽了他的所有联系渠道。
接着,我接到了周莉的电话。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苏清橙!你,你给周铭的那个报告!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平静地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质问和哭泣,等她稍微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莉姐,报告是权威机构出的,真假你自己判断。至于怎么回事,你应该去问你的好弟弟,或者,你的好女儿。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五年,我看着你的女儿躺在你的弟弟,也可能是她生物学父亲的两腿之间,喝同一杯奶茶,抢同一个鸡腿,而你的弟弟,电脑密码是她的生日,所有重要密码都绕不开她。他们联手,把我当傻子耍了五年。现在,我只是不想再当这个傻子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然后传来周莉撕心裂肺的哭嚎和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
周莉是受害者,但她的溺爱和盲目,何尝不是纵容这场畸形关系生长的温床这是他们周家内部的孽债,该由他们自己消化。
几个月后,通过律师的强势介入,我和周铭之间的财产分割顺利解决。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并且因为他是过错方,还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补偿。这笔钱,足够我开启新的生活。
我离开了那座充满恶心回忆的城市,换了一个环境,开始创业,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凭借着过去积累的经验和资源,加上破釜沉舟的勇气,我的小事业渐渐有了起色。
某天,我偶然从一个旧日同事那里听到周铭的消息。
说他苍老了很多,在一个小公司做着最底层的文员,郁郁寡欢,据说身体也垮了。而林虞,因为精神问题休了学,据说被周莉送进了疗养院,未来堪忧。
听到这些,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没有同情,也没有快意,就像听到两个陌生人的消息。他们过得好与坏,早已与我无关。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新办公室的绿植上。我端起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是苦的,但回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甘甜和自由。
过去的五年,是一场噩梦。但庆幸的是,我醒了,并且亲手终结了它。未来还很长,而我,值得所有美好。
6.林虞番外
我叫林虞。很多人说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像小说里的女主角。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但现在,我只觉得这个名字,连同我这个人,都像一个巨大的笑话,一场荒诞恐怖的噩梦。
我躺在这间四面都是软包的房间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们说这里是疗养院,是帮我静养的地方。
可我知道,我是被关起来了,被我的妈妈,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牢笼里。
因为我病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病。
这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的。那个本该和往常一样,和小舅舅,不,是周铭,那个男人一起看电影的,普通的周末。
苏清橙,那个我一直看不起的老女人,居然也在车上。她看起来平静得反常。然后,在餐厅,她拿出了手机,给我们看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像一颗炸弹,瞬间把我熟悉的世界炸得粉碎。
【周铭与林虞之间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
父女关系。
我是周铭的女儿那个从小把我抱在怀里,给我买无数娃娃,对我有求必应,我可以随意躺在他腿上、喝他奶茶、吃他咬过鸡腿的小舅舅,是我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这绝对是苏清橙那个恶毒女人的伪造!是她的报复!
我尖叫,我反驳,我看着周铭,希望他像以前无数次我受委屈时那样,立刻站出来,厉声呵斥苏清橙,维护我。
可是,他没有。他的脸,像死人一样白,嘴唇哆嗦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绝望,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让我浑身发冷的复杂情绪。他没有否认。他默认了。
那一刻,我的天塌了。
二十年来,我认知的一切,全是假的。
我妈周莉,和那个我叫了二十年爸爸,感情不和,他常年在外、对我冷淡疏离,我从小就知道。
所以我更黏小舅舅周铭。他年轻,帅气,温柔,能满足我所有小女孩的幻想。他是我世界里最耀眼的光。
我喜欢缠着他,享受他对我无底线的宠溺。
我喜欢看苏清橙那个外人被我们排除在外时,那种隐忍又憋屈的表情。
这让我有种扭曲的快感,证明了我对小舅舅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我躺在他腿上打游戏,喝他喝过的奶茶,抢他咬过的鸡腿,把他的电脑密码设成我的名字,生日,这些亲昵的举动,我曾经以为,只是因为我们舅甥感情好,好到超越常人。
我甚至……甚至潜意识里,模糊地觉得,这种亲密,带着一种禁忌的刺激。
我催促他甩了苏清橙,是因为我讨厌她占着小舅妈的位置,我觉得她配不上我的小舅舅。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个在肮脏泥潭里还自以为是的白痴。
那些亲昵,在父女这层关系下,变成了何等恶心、龌龊的画面!
我每一次躺在他腿上的撒娇,每一次就着他吸管喝奶茶的任性,都成了无法磨灭的罪证和耻辱!
我不是在撒娇,我是在向我生物学上的父亲献媚。
他不是在纵容,他是在用扭曲的方式,占有和掌控他的亲生女儿。
苏清橙说得对,我简直就是在试图抢我亲妈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我呕吐,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噩梦并没有结束,而是接踵而至。
男朋友和我分手了,骂我是破鞋、公交车。
学校的同学对我指指点点,那些曾经羡慕嫉妒我的目光,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讽。
接着,更私密、更不堪的照片和聊天记录被曝光,我成了全校乃至网络上的笑柄。学校找我谈话,劝我休学静养。
我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然后,我妈回来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溺爱和无奈,而是像看一个怪物,一个让她作呕的脏东西。
她哭,她骂,她歇斯底里地摇晃我:为什么!林虞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是你舅舅啊!是你亲舅舅!!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妈其实你也很恶心,和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情,还有了我。
我能说什么说我也是受害者
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我对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产生了超越亲情的占有欲和依恋。这本身,就足够让我万劫不复。
她和周铭大吵一架,动了手,闹得人尽皆知。我们这个家,彻底碎了。
后来,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疗养院。也好,这里安静,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医生每天会来问我一些问题,给我吃一些药。那些药让我头脑昏沉,很多时候只想睡觉。
偶尔清醒的时候,我会想起过去。
想起周铭看我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宠溺,是不是早就藏着我当时看不懂的东西想起我妈,她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却自欺欺人地不愿深想
想起苏清橙,那个我一直轻视的女人,她冷静地揭开这一切时,心里在想什么是报复的快意,还是和我一样觉得恶心
我恨苏清橙,是她毁了我的一切。
但更深的地方,我知道,她只是点燃了引线,而炸弹,是我们自己埋下的。
是周铭的隐瞒和扭曲的欲望,是我妈的盲目和纵容,还有我自己的愚蠢和越界。
我现在最后悔的,不是失去男朋友,不是身败名裂,甚至不是被关在这里。
我最后悔的,是曾经把那些畸形的亲昵当作理所当然,甚至引以为傲。
我玷污了女儿这个身份,也扭曲了自己的人生。
窗外有鸟飞过,看起来很自由。
而我,才二十岁,却好像已经被钉死在了过去的耻辱柱上,未来一片漆黑。
我叫林虞。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现在才知道,
我只是一出悲剧里,最可笑也最可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