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林默倒吸一口凉气,磕磕绊绊的追问道。
“那有请法医或者警察检查吗?这应该会出检查报告的吧?”
李老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那边的人都快被吓坏了,连停灵三天都不想停,还请人来鉴定?”
林默沉默了,李老倌说的很对,如果在大山里出了这种事情,又是一个家境不太好的老人,怎么会有人节外生枝去管这个闲事呢?
想到这里,林默也不再追问了,他默默站起身,收拾桌上的剩菜剩饭。
李老倌突然开口问道。
“你咋不问问,我们去干啥?”
林默眨巴眨巴眼睛,对李老倌的话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回答道。
“咱们不是去哭丧的吗?”
李老倌点点头,鼻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嗯,但是咱们不是去哭丧的,这趟活,咱们去捉鬼!”
林默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连带着碗里的菜汤都洒出来少许。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李老倌,半天才挤出一句。
“捉捉鬼?师父,您没开玩笑吧?咱们不是一直干哭丧的活吗?什么时候还管捉鬼了?”
李老倌捡起筷子,用袖口擦了擦,重新递回给林默。
“没开玩笑。”
老人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多了些林默看不懂的凝重。
“我那老家在秦岭深处的李家坳,山高林密,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多,怪事也多。这次老大哥死得蹊跷,村里的神汉说,是山里的山魈缠上了他。”
“那东西专挑运势低下的人下手,被缠上的人会自己脱光衣服往山里跑,最后冻死饿死在荒坡上,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林默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不是不信李老倌,只是捉鬼这两个字,跟他印象里那个只会扛着哭丧棒、唱几句老调子的师父完全对不上号。
记忆里,李老倌最多就客串一下道士先生,做做超度亡人多的道场,什么时候还会捉鬼了?
“师父,您以前怎么没说过您会这个啊?”
李老倌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幅度很大,像是在压着什么情绪。
“以前没机会说,也没必要说。”
他放下搪瓷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咱们干哭丧的,守着死人的规矩就行,没必要掺和鬼神的事。”
“可这次不一样,老大哥是我发小,小时候还带我掏过鸟窝、摸过鱼,他儿子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说村里已经有两个老人这样死了,再不管,下次不知道要轮到谁。”
“我总不能看着老家的人一个个出事,却不管不顾吧?”
林默看着李老倌眼底的红血丝,心里突然软了。
他知道师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最念旧情。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王大爷都是十乘十的好,这么一想,师父要去捉鬼,倒也合情合理。
“那咱们怎么捉啊?”
林默的声音缓和了些,他放下筷子,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黄纸、桃木剑?还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画符念咒?”
李老倌被他问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你小子是不是看太多鬼片了?哪有那么玄乎。”
他起身往自己房间走,脚步有些迟缓,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片刻后,李老倌抱着一个之前林默见过的旧木箱子出来,箱子表面的红漆已经斑驳,边角处磨损得厉害。
“这里面的东西是你小师爷很多年前交给我的,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