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刚走没两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周正河的怒吼。
“滚你娘的赵狗剩!嫌弃我的野菜?下次你再来,我连门都不让你进!”
“呵,谁稀得进你的破院子!”
赵树新也不甘示弱,回头对着木门大喊。
“你那野菜苦得能涩掉牙,给狗都不吃!”
“你才给狗都不吃!”
“就是给狗都不吃!”
林默站在一旁,听着两人隔着木门像小孩似的互相骂着,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拉住赵树新的胳膊。
“赵爷爷,别骂了,咱们赶紧走吧,我肚子还饿着呢。”
赵树新这才罢休,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
“老东西不识好歹。”
司机早就拉开车门,站在旁边等候,见他们过来,恭敬地说了句。
“赵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赵树新点点头,率先钻进车里,林默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山间别院,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赵树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喝了口林默递来的热茶,感觉胸中的怨气消散了不少,才开口对林默说道。
“你不知道,这周正河当年被宋正杨打压得多惨。”
“宋正杨不仅让他在单位里处处受排挤,还暗中派人骚扰他的家人,他儿子高考那年,甚至被人堵在巷子里威胁,差点没能参加考试。”
“后来周正河实在没办法,才主动申请提前退休,躲到这深山里来,就是为了避开宋正杨这个瘟神。”
林默听得心里一阵酸一阵涩,他没想到,周正河看似平静的退休生活背后,居然藏着这么多委屈和无奈。
“那赵爷爷,您为什么还要跟周爷爷说我的事啊?您明知道他害怕宋正杨。”
赵树新将手中的茶杯放进车座旁的杯架里,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意。
“这周老头,虽然看起来胆小怕事,但他骨子里不是没有血气的人。”
“他只是被宋正杨打怕了,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砝码,让他有勇气重新站出来。”
“你想想,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他肯定不会帮你,但你是张书记的干儿子,背后有人撑腰,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砝码。”
“现在他虽然拒绝了,但我相信,他心里肯定已经动摇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林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觉得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明明是想帮忙,却要绕这么多弯子,还要考虑各种利弊。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满是感慨。
赵树新好像有些累了,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林默看着老人疲惫的脸庞,心里一阵心疼。
赵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为他的事奔波,甚至不惜跟老朋友吵架。
自己的运气其实还挺不错的。
林默听着赵树新的鼾声,自己也渐渐有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司机从监视器里看到两人都睡着了,轻轻降低了车速,尽量让车子行驶得更平稳些,同时将目的地设置为赵树新以前常去的酒楼,那里的松鼠鳜鱼,确实是赵树新最喜欢吃的。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市中心的唯一一座老建筑,望江楼。
司机轻轻叫醒了赵树新和林默,恭敬地说道。
“赵先生,林医生,酒楼到了。”
赵树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他拉着林默的手,走进了望江楼。
酒楼的装修很雅致,古色古香的,比之前李妤带他去的私房菜像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