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地一声轻响，金属内壁映出四人的身影。
宋雨率先迈步，黑色休闲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刚走出来，便看见前方1802号房门虚掩着，留出一道指宽的缝隙。
而门的两侧，站着两名穿着浅灰色便服的男人，双手自然垂落，却像两尊石像，眼神锐利地扫过宋雨等人。
宋雨脚步未停，视线在两人身上快速掠过。
其中一个男人右手始终贴在裤缝，左手微抬至腰侧，指尖微勾，这是长期持枪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
另一个男人肩线绷得笔直，腰腹收紧，呼吸节奏很慢很轻，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肉线条紧实，再加上皮肤的麦色，一看就是长期保持高强度训练的人。
“退伍军人。”
宋雨心里瞬间了然，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警戒姿态，绝非普通安保能模仿。
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朝前以示无害，脚步轻缓地往前挪了两步，轻唤了两声。
“林默，是我。”
话音刚落，门缝里传来轻响，他探头，找了个角度往里望。
客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林默坐在浅灰色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正低声对着穿白色连衣裙的韦依依说着什么。
女孩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显然还没从跳楼的惊魂中缓过来。
林默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
灯光落在他脸上，宋雨原本轻松的笑意瞬间凝固，语气下意识地加快。
“你怎么气色这么差？”
这话让门口的两名警卫眼神骤然收紧，左手悄然往腰后挪了挪。
林默却摆了摆手，对着左侧短发警卫喊道。
“小马哥，麻烦您先照顾下韦小姐，我跟朋友说两句话。”
小马哥点点头，上前一步挡在韦依依身前，目光却依旧落在在宋雨身上。
林默则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等他走到门口，宋雨才看清他的模样。
脸色白得像纸片，嘴唇没了血色，眼眶周围红肿得厉害，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连额前的碎发都变得一捋一捋的。
“怎么了？因为江成造谣的事儿？”
宋雨伸手想拍他的肩膀，手指却在半空停住。
他猜到了，张家肯定告诉了林默当年发生了什么，肯定也告知了自己与宋正杨的关系。
那么，自己还会被林默所接纳呢？
宋雨无法回答，他只能等待林默的主动开口。
宋雨身后的甄澄早就按捺不住，听见宋雨话更是急得往前凑了两步。
她穿着粉色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眼眶却红得发亮，像只被惹毛的兔子。
“就被人造个谣你就颓成这样？之前跟我抬杠的劲儿呢？”
廖嘉兴和韩毅也跟着靠过来，前者还在偷偷打量门口的警卫，那两名警卫身上的气场太足，让她莫名有些发怵。
后者则举着手机，镜头不自觉地对准了林默，直播弹幕滚动的厉害。
“这就是林医生吗？”
“这样一看确实帅哈，还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这样一看，江成说的未必就是假的啊。”
林默看着甄澄气鼓鼓却藏不住担忧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之所以是这个状态。
当然不是因为江成造谣的事，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很多秘密。
“辛苦你了，甄澄。昨天直播谢谢你。”
接着又转向廖嘉兴和韩毅，微微欠身。
“谢谢你们帮我澄清，也谢谢你们照顾甄澄，辛苦了。”
甄澄被这声“辛苦”说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林默攥得发紧的拳头，小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江成那孙子太缺德，你也不会遭这种罪！以后再有人敢造谣你，我第一个冲上去骂他！”
廖嘉兴看着甄澄自然的动作，眼睛都看直了。
平时号称男见愁的甄铁t，此刻居然主动抓别人的手？
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韩毅，却发现韩毅正盯着宋雨和林默，眼神里闪烁着“好嗑”的光芒，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咳咳。”
宋雨轻咳两声，打断了这略显诡异的氛围。
他凑近林默耳边，压低声音。
“是哪位跟你说了什么？”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甄澄的手瞬间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