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沈玉娇砍跑了想要包养我的老女人。
知道我缺钱,又义无反顾地退了名牌大学,往她从前最厌恶的黑市里钻。
八年时间,将我从地狱捧上了人间。
人人尊称我为沈家的主人。
直到一个男大学生拿着和沈玉娇的结婚证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小小的两寸照片上,是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
男人的笑声带着讥讽:“什么伪劣的男主人,赶紧滚吧,要不然等娇娇回来,我要你好看。”
他丢了我的狗,嚣张地将我赶出别墅。
我这才知道,我早就活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可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争吵。
而是平静地吸完了烟,点燃了泼满油漆的别墅。
看着火光里嘶吼的男人,我倒要瞧瞧,是怎么个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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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回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她不顾身边人劝阻,冒着熊熊大火冲进了别墅。
看着她这么不要命的拼法,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那个青涩狠厉的少女,拼了命地将我从老女人的手里抢了回来。
可现在能让她拼命的人,已经变成了别人。
那个男孩被救出来时烧伤了脸,有沈玉娇在旁,他发疯的底气都足了些。
“你这个浑蛋,好狠毒——”
可沈玉娇一把将他揽住,强硬地压下他想攻击我的手。
“延修,你不该这么过分。”
打火机蹭的一声响起,她缓缓点了根烟。
这证明她心情很差。
但奇怪的是,我心情特别好。
我抽过她的烟,拿手点了点她。
嗤笑道:“该说这话的是我。”
沈玉娇看着我抽烟的动作,皱起了眉。
“他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结婚证是假的。”
我的脸上没有惊讶,混迹黑白两道这么多年,一个假证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她不该,不该违背当初的誓言。
我吸烟的手有些抖,可声音却冷到结冰。
“把他处理掉。”
沈玉娇手里把玩着一把银刀,没有说话。
刀子折射出的冷光划过我的眼睛。
这是在警告我。
她抓着那名叫张拾宇的大学生,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路过我时,张拾宇朝我勾起一个微笑,讽刺而又充满怜悯。
我没生气,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在这烟雾缭绕的迷雾中,一柄尖刀朝着他眼睛刺去。
“啊!”张拾宇发出一声尖叫。
刹那之间,一只手横空劈来,斩落了我手中的刀子。
“梁延修,你找死!”
我手骨传来剧痛,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只有淡淡的可惜。
刀子再快一点,就能瞎了张拾宇的眼。
沈玉娇掐着我的手都在抖。
我想笑,却没笑出来。
记得她唯一一次手抖,是在我替她挡了仇家的刀子时。
那时她发家太快,树敌太多。
敌人是冲着要她命去的,而我身上那一刀,原本是扎在她心脏上的。
她的手颤抖地捂着我血流不止的伤口。
我那时快要休克,可还笑她:“向来心狠手辣的活阎王手怎么还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