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车上冷气很足,蒋宗恒鼻尖额头还出汗,说自己难受,当时宋珂以为他拿自己寻开心。
没想到真病了。
王妈给他擦汗,又到了热水来。
宋珂手背贴下蒋宗恒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叫她微微皱眉。
“宗珩?”
试探叫了声,蒋宗恒烧的不省人事,连回应都没有。
宋珂毫不犹豫掀开被子,蒋宗恒的衣服全部湿透。
换衣服这事她不方便,只好喊王妈来。
两人合力把蒋宗恒搀扶上车,宋珂坐在主驾,叮嘱王妈,“我送宗珩去医院,记得告诉爸爸,别让他担心。”
“好的珂珂,路上慢些。”
王妈担忧的说,心下又暗道,老爷才不会管宗珩生不生病呢,宋珂真是太不了解这父子俩之间微妙的关系。
蒋宗恒人高马大,浑身都是腱子肉,靠在人身上硬邦邦的。
宋珂一个人搬不动,好不容易搀扶到医院门口,累的气喘吁吁。
她没注意,身侧的男人现场的睫毛颤了下,徐徐睁开眼。
目光落在她鼻尖的水渍上,唇瓣不自觉勾起得逞的笑来。
“护士,麻烦找个力气大的护士帮我下!”
宋珂冲急诊室里喊人,一个男护士出来,蒋宗恒旋即又闭上眼。
宋珂抹了把额头的汗,把人搀扶到轮椅,挂急诊。
抽血诊断为细菌感染,引起高热,需要住院输液。
看在那条项链的份上,宋珂让人给安排单人病房。
来的晚,病房紧张,剩下的这个病房,没有陪护床。
路上太急,王妈给换的衣服也潦草。
蒋宗恒躺在床上,左手输着液,额前碎发湿漉漉的,银灰色的睡衣,胸前扣子只系了一颗。
豆大的汗珠从腹肌沟壑中滚入人鱼线,消失在裤边。
这样脆弱的蒋宗恒,宋珂第一次见到,让人不禁产生凌虐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羞耻的晃晃脑袋,想把这个想法驱散。
可一睁眼,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停在他凌乱的衣服上。
这衣服得穿好,谁家好人睡觉不穿好衣服?
皓白的手指抚上圆润的黑色纽扣,一颗,两颗。
蓦地手腕被攥住,宋珂对上了蒋宗恒一双热气腾腾的眼。
他笑的邪肆,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合着,你说的三周年,是跟我过呢?”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好似能戳中人心中的龌龊。
宋珂呼吸发紧,手指微蜷,“是你生病了。”
他嘴角笑意扩开,“那你解我衣服干什么?”
“!”
宋珂眼睫轻颤一下。
误会了
似乎就是从那场梦开始,她没办法坦然面对蒋宗恒。
宋珂感到,自己在危险的红线前岌岌可危,即将失控。
“来的时候,着,着急。”
宋珂咽了咽津液,压下狂跳的心,低头辩白,“王妈没给你穿好,我是在给你系,不是”
忽的蒋宗恒直接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扬眉戏谑,“都是自家人,不必解释。”
他抬头,凑近,声线磁性,“也不必客气。”
宋珂黑白分明的眼瞪大,似被人戳破心事。
那条红线正在发出警告,让她僵硬,呼吸几乎停滞。
须臾,她才定下神来,“你误会了,爸爸没回来,你哥送不了你,家里只有我能送你来。”
想起身,蒋宗恒握的紧,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
他全然不理她的说辞,一双眼睛弯弯着,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似揉碎星河,“你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
这暧昧的话,宋珂耳内嗡鸣,垂涎很久?
可能真是?
宋珂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觊觎蒋宗恒,不然要如何解释那奇怪的梦呢?
这时门推开,小护士进来换药瓶,看到宋珂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在蒋宗恒身上。
冷脸叹声,“再恩爱也得忍忍,他都现在高烧39度,很严重的。”
蒋宗恒这才松手,宋珂慌忙站起,缩到一旁整理被压褶皱的衣服。
待护士走了,她才转过身,蒋宗恒翘着一条腿,单手枕在脑后,看起来心情愉悦,精神大好。
哪里严重,她怎么看他都好似痊愈了。
要不是刚看过检查报告,宋珂真要怀疑,他是故意装病来折腾自己。
在这夜,宋珂坐在旁边椅子,趴在床边将就着睡。
夜里,她感到面颊痒痒的,伸手去打,打了个空。
挠挠脸,转个方向继续睡。
是蚊子?
宋珂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揉着惺忪睡眼,接听,传来蒋天明埋怨的声音,“莱西化工的赵总,你还没派人去慰问?”
宋珂打了个哈欠,茫然问:“什么赵总?”
蒋天明深吸口气,嗓音凌厉,“上次宗恒打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珂珂,我这么信任你,把整个公司都交给你两人,你们就办这事?耽误了合同谁负责?”
“珂珂你最近怎么了?听齐烨说你和他闹别扭,你知道,齐烨是个病人,我把你当亲女儿对待,可不能做狼心狗肺的事。”
宋珂按了按眉间,直起腰,“我知道了爸,夫妻之间小矛盾而已,晚点我就和宗珩去慰问赵总,晚上回去,我再跟齐烨道歉。”
蒋天明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不满,“怎么晚点,现在就去,看病人要上午看。”
宋珂有些烦躁,“可是宗珩还病着,昨晚高烧三十九”
“他钢筋铁骨,被人脑袋开瓢都没事,能有什么病。”
蒋天明烦躁,“现在去,就这样,挂了。”
宋珂捏着手机,长长吁出口气。
给蒋家做事,跟欠了蒋天明八百个亿似的。
可谁让蒋宗恒惹的祸,她这个嫂子就得负责给处理。
挂了电话,一抬头,宋珂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蒋宗恒不知哪去了。
小护士进来换吊瓶,见人不在,埋怨道:“你这人也真是,陪护病人光知道睡觉,让病人到处跑。”
宋珂汲气,看的出来,这小护士对蒋宗恒有点意思,不然为何从昨晚开始就总针对她?
“你会,要不你来照顾他?”
小护士一噎,瞪眼,“你这人怎么分不出好赖,我是为病人着想。”
宋珂也是医生,可她没见过哪个护士医生随意干涉病人的私生活。
这时蒋宗恒拎着小米粥油条进来。
宋珂过去接来,小护士见蒋宗恒来了,担忧道:“你病的很严重,这几天不要乱跑,真不是我多嘴,你这个女朋友太不体贴,还让你一个病人去买早饭。”
蒋宗恒面上无绪,见宋珂打开了小米粥,嗓音温柔,“刚出锅,有点烫。”
“嗯。”宋珂打开,拿过另一碗放到床头柜,“你现在喝还是打完的喝?”
小护士见蒋宗恒没搭理自己,有些尴尬。
她讪讪撇了撇嘴,换上吊瓶,准备给蒋宗恒扎针。
蒋宗恒的手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青筋粗壮,很有张力,也很适合扎针。
小护士红着脸,一针下去,蒋宗恒闷哼,似忍痛皱眉。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