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他把她扶起来,声音沉而稳:“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考虑周全。”
回到家,凌安安坐在炕边发呆,摸着小腹一遍遍自责。
陆宴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收拾了下东西,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她赶紧抬头。
“训练。”
中午依旧是李嫂子给做的饭,凌安安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吃的少,直接吃了个干净。
直到晚上天快黑了,凌安安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她迎出去,见陆宴肩上扛着个麻袋,军裤沾着泥,袖口还划了道口子,麻袋里传来“咯咯”的叫声。
“这是”她愣住了。
“野鸡。”他把麻袋放在院里,脸上带着点疲惫,眼里却亮得很:“后山打的,给你炖汤。”
凌安安看着那挣扎的野鸡,又看了看他胳膊上的划痕。
鼻子一酸:“你去山里了?多危险啊!”
“没事。”他笑了笑,拿起刀去处理野鸡:“我熟门熟路。”
夜里的家属院格外静,只有陆家的烟囱一直冒着白汽。
陆宴守在煤炉边,把野鸡剁成小块,加了红枣和枸杞,小火慢炖。
肉香混着枣香慢慢漫开,顺着窗缝飘出去,半个家属院都能闻见。
李嫂被香味勾醒,隔着院墙喊:“陆营长,大半夜炖啥好东西呢?香死人了!”
“给安安补身子的。”陆宴应了一声,掀开锅盖,浓郁的鸡汤鲜得人直咽口水。
凌安安坐在炕边,看着他把炖好的鸡汤盛进搪瓷碗,动作笨拙却仔细。
汤碗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暖得能捂热心口。
“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他催着。
她舀了一勺,鸡汤的鲜混着红枣的甜在舌尖散开,暖流传遍四肢百骸。
“好喝吗?”他问,眼里带着期待。
“嗯。”她用力点头,眼泪却掉了进去:“以后别再去了,太危险。”
“等你补回来就不去了。”他替她擦去眼泪,指尖带着茧,却温柔得很。
那夜的香味飘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淡去。
没人知道,黑暗里,张翠花站在自家院墙边,看着陆家亮着的灯,又闻着那勾人的香味,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揣着满腹的火气,往团部走去。
陆宴仗着自己是营长,竟敢私自进山打猎,这不是滥用职权是什么?
她非得让团长评评理不可。
团部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时,这边陆宴起了个大早,刚把最后一块野鸡肉剁进搪瓷盆。
凌安安站在灶台边,正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鸡汤笑。
那是他昨天带李干事在后山设陷阱逮的野鸡,肥得流油。
昨天是陆宴跟李大哥一块去抓的鸡,两人平分。
“陆营长,团长让你过去一趟。”通信兵赶到陆家,声音带着点异样,目光扫过灶台上的鸡汤,欲言又止。
陆宴心里“咯噔”一下,擦了擦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