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川正在翻烤一只野猪,个头不大,是他特意挑了猎来的,想必肉质十分鲜嫩。
皇帝带禁卫军出来狩猎,也是练兵,去的是更危险的地方,出来之后才遇到姜蘅芜一行人。
规矩便是猎到什么吃什么,空手而归就饿着,皇帝也不例外。
秦御川摸出一把匕首,割了肉,入口之后,眉头紧锁,明明在襄州就是这样烤的,怎么他烤出来就不是那个味道?
难道是在京城里胃口养刁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皇帝的心情更差了,“龙华行宫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建的,能动手脚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还真是干净啊,什么都查不到。”
赵甲道:“也不是全无痕迹,发现了前朝余孽的信物,或许和前朝余孽有关,需要属下继续往下查吗?”
皇帝一刀将烤猪分成两半,外头糊了,里头还血渍拉忽的,完全没熟。
“太刻意了,当前朝之人是傻子吗?他们东躲西藏,生怕露了踪迹,怎么敢留下这么明显的信物。”
“什么都能推到前朝头上,还真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羊!”
赵甲十分惭愧,“属下无能!”
“罢了,朕心里有数。”
皇帝最终还是没有吃烤猪,赏给了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把皇帝打的野鸡野兔收拾了一下,烤好了送进来,总不能真让皇帝饿肚子。
皇帝用膳,陈甲要告退,皇帝状如无意问道:“还有一件事,姜氏如何了?”
陈甲这才想起皇帝让她查姜蘅芜。
也不知道威远侯到底哪里惹了主上猜疑,连人家女儿都要查。
他是暗卫首领,追踪一个女子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只是吩咐了手下去办,他准备写奏报上去给主上看,没想到主上居然还亲自过问。
陈甲一板一眼汇报道:“姜家姑娘回家不久,京城里都说她温婉贤良,擅点茶,擅诗词,还说侯夫人看中长女,专门设了接风宴。”
“不过暗卫查到传言不实,她的婢女经常偷溜出去买吃食,今日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姜姑娘去了京兆府尹”
陈甲见主上很有兴趣,事无巨细都说了,最后还感叹一句,“姜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女子名声重要,也只能息事宁人了。”
皇帝对姜蘅芜更有兴趣了。
这世间聪慧伶俐者有之,但多喜欢卖弄聪明,姜蘅芜不一样,她能忍,能谋算。
乍一看她就和这京城里端庄温顺的贵女一模一样,可她是襄州人,之后又去了幽州,能在京城里传出美名,已经很不寻常了。
京兆府走了一趟,看似她吃了亏,息事宁人,其实得了实在好处。
这两个月他总是做梦,睡得并不安稳,太医也看了,用再多安神之物也不顶用,还是做梦。
诡异的是,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和梦里都对得上,比如龙华行宫的刺杀!
连温贵妃利用小皇子哭闹,请他过去都一模一样,每句话都分毫不差。
只有姜蘅芜是唯一的变数!
从姜蘅芜献上佤腊国印开始,得了赏赐,狐假虎威,卫国夫人邀请她来猎场也顺理成章,遇到他,是不是也在姜蘅芜的计划之内?
她也能梦到未来之事吗?
秦御川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低声呢喃道:“不稳定的变数,是否要留着呢?”
让一个女人死太简单了。
“来人!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