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将军府便只有她们母女在,更是危险。
直到太阳落山,夜色渐深,孟清念仍旧没有等到父兄二人回来,她想起李宴安的话,实在心中按捺不住。
她没办法眼见着家人陷入危险,却袖手旁观。
她吩咐晚杏抱琴照顾好母亲,只身一人去了皇宫,只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暗中的叶七看得一清二楚。
孟清念走后叶七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不敢有片刻耽误,赶紧回了国公府。
“此话当真?”顾淮书整个人变得紧绷起来。
叶七不敢懈怠:“此话当真,老将军和小将军一早便入了宫,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孟小姐从白天等到了黑夜,这才只身入宫的。”
顾淮书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险恶,来不及拿上披风:“走,进宫。”
他策马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心中焦灼万分,深知孟清念虽有玲珑心思,但终究是个女子,这时候独自入宫,无异于羊入虎口。
顾淮书快马加鞭,只想赶在孟清念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前找到她,护她周全。
孟清念心中多少有些慌乱,主要是担心父兄的处境,难不成是顶撞了圣上被拿下了?
还好当初封郡主的时候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眼看着距离关城门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了。
孟清念嘱咐车夫在快一些。
片刻,车夫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前,孟清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提着裙摆快步下了车,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郡主令牌。
侍卫验过令牌,侧身放行。
行至御书房外,孟玄朗父子仍在外跪着,见孟清念来了,神色紧张:“念念,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
“父亲,哥哥,我实在担心,你们不回来,若是母亲醒了,我不好交代。”孟清念话音刚落。
伺候在皇帝身前的公公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孟将军,和小姐少爷们回去吧,切莫在逼圣上了,哎。”
孟玄朗声音不悦:“逼圣上?老臣不敢,老臣只知道,我的妻子女儿差点死在她手里,圣上今日若不给个说法,老臣便辞官告老还乡。”
后面的两句话加大了音量。
御书房内的烛火明亮,皇帝紧锁的眉头,这孟玄朗竟敢以辞官相胁,是料定了朝廷离不得他这镇国将军了。
皇帝叹了叹气,停笔已经写好的圣旨。
这道圣旨若发,便是明着削了贵妃母家的颜面,可若不发,镇国将军寒心离去,前沿防线堪忧。
他指尖在龙案上轻叩,心中暗忖:这镇国将军府,如今是铁了心要讨个公道,罢了,贵妃母家这些年仗着皇亲身份日益骄纵,也该借机敲打一番。
御书房的门打开,皇帝威严地站在门口,示意公公过来接过圣旨。
孟玄朗见皇帝出来,依旧重复着:“还请陛下还老臣一个公道!”
皇帝并未说话,只是注视着,一旁的公公接过圣旨,缓缓展开,声音尖锐,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德行有亏,谋害朝廷命妇及其家女,着,废黜贵妃之位,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