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牵着她的手,逐一介绍房中的陈设:“这梳妆台是你外祖父特意寻来的整块紫檀木打造,上面的嵌宝铜镜,是当年我与你父亲的定情之物,想着将来女儿长大了,用着正好,你看看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娘再找人做新的。”
宋锦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镜面,镜中仿佛还能看到母亲年轻时憧憬的模样。
“喜欢,喜欢,娘,您费心了。”
里间的拔步床更是精致非凡,床幔上绣着百福图,是柳氏亲自所绣,一针一线都透着浓浓的慈爱。
她见柳氏坐在床边,轻轻拍着锦被:“每晚我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总觉得你会回来的,如今,娘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我会一直陪着您的,娘和我说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宋锦时聚精会神地听着,原来当年有如此多的内幕。
皇宫里,宋元秋哭哭啼啼地在贵妃面前说着:“姑母,宋锦时那贱人没死,呜呜,我今天看见她了,她竟然还攀附上了将军府。”
贵妃正对着铜镜描眉,闻言动作一顿,手中的螺子黛在镜中划出一道歪扭的墨痕:“没死?不可能,本宫亲自看她断了气,你确定看清楚了?”
宋元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千真万确啊姑母!”
贵妃的脑海中回放着那日的场景,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那才打了几下,根本不足以把人打死。
贵妃将螺子黛重重掷在妆台上:“好个宋锦时,竟敢欺瞒本宫!假死脱身,还攀上了镇国将军府这棵大树,看来是本宫小瞧她了。”
宋元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姑母,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以前在宋家就处处压我一头,现在更是骑到我头上了!”
贵妃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用我借刀杀人,本宫也确实是讨厌她,不然还能轮得到你来说话。”
“姑母不要生气,元秋知错了,元秋也是替姑母不甘心,在宋家时她便对姑母不敬,在国公府也未给姑母请过一回安。”
宋元秋唯唯诺诺的不敢有半分逾矩,话里话外透着自己的小心机。
贵妃思忖着,只是眼下,这宋锦时既然没死,还攀上了将军府,但若就此放过宋锦时,她心中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那日在皇后宫里受的气,还有宋元秋添油加醋的哭诉,都让她对宋锦时恨之入骨。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容本宫想想,哭哭啼啼地烦死了,还有你的手段呢?本宫可知道,你不是父母眼里的小白兔,既然那么有手段还得不到顾淮书?”
宋元秋被噎得说不出话,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唇应道:“是,元秋告退。”
她攥紧了帕子,心里把贵妃和宋锦时都骂了个遍,贵妃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顾淮书本就是她的执念,如今又被宋锦时的风光衬得自己越发狼狈,这笔账,她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宋元秋走后不久,贵妃召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宫女领命后悄然退下,殿内只剩下贵妃一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宋锦时,你以为躲进将军府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本宫倒要看看,这镇国将军府,究竟能不能护得住你。”
将军府的宋锦时打了个喷嚏,柳氏为她端上来一碗甜甜的脑花。